间剧烈颤抖,冰晶玫瑰开始滴水。
安安死死按住课本,感觉到墨水在纸面洇出颤抖的波纹。
穿JK制服的女生们围过来,有人用美甲刀挑起课本:“让我们看看假爸爸长什么样?”
“别碰他!”安安突然尖叫,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课本被掀开的瞬间,纸人竟自己站了起来,缺指的手掌拍在书页上,炸开一团靛蓝色的冰雾。
女生们惊慌后退,最前面的那个踩到冰雾凝结的薄霜,滑稽地劈了个横叉。
但胜利的喜悦只持续到放学。
安安冲进地下室时,正撞见妈妈蜷缩在墙角注射深蓝药剂。
蓝液在玻璃管中泛起涟漪,发出类似教堂钟声的嗡鸣。
妈妈总说那是“福音”,可安安只记得自己第一次偷看注射时的场景:妈妈的脊椎突然弓起,皮肤下凸起一串发光的瘤状物,像有人在她体内种了一排霓虹灯。
那些光瘤随着呼吸明灭,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恍若一只正在蜕皮的蝉。
泛着金属光泽的蓝液在血管里游走,妈妈的手背上凸起蛛网状的管线,像被植入了一张电路板。
“家长会......”安安刚开口,就看见妈妈混沌的瞳孔里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
那夜她撕碎了攒下的所有画纸。
纸片如蓝雪纷飞,每一张父亲都保持着伸手欲接的姿势。
她把蓝笔砸向墙壁,笔帽晶体迸裂的瞬间,纸人从碎片中缓缓站起,缺指的手掌徒劳地抓向空中。
最残忍的是,连碎纸屑都在试图拼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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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酸雨在窗棂上蚀出蜿蜒沟壑,霓虹灯的残影透过裂缝在地面投下血丝般的网格。
安安蜷缩在衣柜与墙壁的夹缝里,蓝笔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凹痕。
纸人贴在天花板上,缺指的手正试图修补被房东踹裂的墙皮——他用墨水填补的裂缝会渗出深蓝色黏液,像永远结不了痂的伤口。
“下来。
”安安的声音闷在膝盖间。
纸人顺从地飘落,西装下摆沾着昨夜的泡面汤渍。
他伸手想抚摸她的发顶,却在触及的前一秒僵住——安安突然抓起课本,扉页上“家长会邀请函”的烫金字被酸雨染成了铁锈色。
“你知道今天他们怎么笑我吗?”她将邀请函拍在纸人胸口,墨迹在纸张上晕开一片溃烂的蓝,“他们说我的爸爸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废纸!”
纸人的领结歪斜着,冰晶玫瑰从西装口袋滑落,在水泥地上碎成几粒发光的尘埃。
他蹲下身去捡,手指却被安安狠狠踩住。
没有痛呼,只有纸张皱缩的窸窣声,像一声被按进棉絮里的叹息。
“你连替我签名的笔迹都模仿不像!”她抓起蓝笔在纸人脸上乱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