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
就在这时,孩子突然醒了过来,睫毛扫落的细碎荧光带着被惊飞的尘蛾。
纸人维持着虚抚的姿势未及撤回,手掌边缘的墨迹正在缓慢蒸发。
"你在发光。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纸上的男人。
她并没有害怕,反而感出手,轻轻触碰那张纸,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爸爸......”她轻声叫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和喜悦。
纸上的男人微微点头,吐息带着墨水瓶开封时的凛冽:“好......孩子。
”
安安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的。
“你会消失吗?”她把脸埋进他洇着酸雨伤痕的西装,闻到冰冷的铁锈味与遥远的松木香奇异交织。
纸人用下巴轻蹭她的发顶,脖颈裂开细密的纹路,墨粉簌簌落下:“拥抱......会让伤口......好得快。
”
她紧紧抱着那张纸,仿佛抱着整个世界。
窗外的雨停了,月光洒在纸人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安安知道,以后的夜晚,自己都不再会是一个人。
第二天午休铃声响起时,安安正蹲在厕所隔间修补被撕烂的校服裙。
蓝笔藏在袖口,笔尖抵着膝盖在卫生纸上画小人——纸上的父亲戴着歪斜的领结,正举起雨伞挡住飞来的粉笔头。
隔板外传来高跟鞋敲击瓷砖的脆响,李敏的声音像沾了蜜的刀片:“看门狗的女儿又在和纸片人过家家呢。
”
纸人突然抬起手臂,墨水在伞面晕开成漩涡状的黑洞。
卫生纸上的黑洞竟真的吸走了隔间顶上滴落的脏水,在地面汇成小小的“小心滑倒”四个字。
安安听见外面传来重物坠地的尖叫,紧接着是教导主任气急败坏的吼声。
她慌忙把画纸团成球吞下肚,蓝笔在胃里灼烧出一串冰凉的泡泡。
纸人的魔法总是这样似是而非。
当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堵在巷口时,蓝笔在墙砖上画的盾牌会渗出靛蓝色黏液,黏住他们的球鞋却不伤皮肉;当房东踹门催租时,门板上的涂鸦老鼠会突然发出超声波般的吱吱声,吓得他以为闹了电子鼠灾;当安安不小心摔倒时,纸人也会给她一个没有温度却温暖的怀抱。
纸爸爸告诉她,拥抱会让伤口好得快。
但这些庇护如同雨季漏水的屋顶,永远挡不住最刺骨的寒意。
家长会那天下着酸雨,腐蚀性雨水在霓虹灯牌上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安安把蓝笔画的父亲夹在课本扉页,西装革履的纸人胸前别着朵冰晶玫瑰——这是她熬了三夜,用冷藏库偷来的霜花拼成的。
教室后排的储物柜突然传来嗤笑:“53号的家长席又是空的吧?听说她妈在蚂蚁工厂当人肉电池呢。
”
纸人在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