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恐怕比我还小呢。
"
仍端坐马背的肖突然眼神放空:"不记得有这号人。
"
但安度因心知肚明:这位情报头子有所保留。
他几乎肯定记得马文——而那个年轻马夫,很可能早已葬身某场战争。
或许死于兽人的战斧,或许倒在被遗忘者的毒刃下,又或许在大灾变的地裂中,连人带屋被活埋进深渊...
“我当时深受震撼,”安度因暂且搁下苦涩的回忆继续道,“暴风城的国王竟在仆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无知!你知道后来他对此作何解释吗?”
肖摇了摇头。
“父亲说:只有蠢材才自以为通晓万物。
智者明白自身局限,故而求知若渴。
”
两人沉默下来,聆听着自匕首岭以北逼近的雷声。
“他算不上好侍奉的君王...”肖突然开口,“但正是这份不易,才让效忠显得珍贵。
不是每位统治者都配得上这样的评价。
”
安度因忽然感到一丝不自在:“呃...是吗?”
“噢,别多想,”肖的嘴角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国王从未在这位情报首领脸上见过如此神秘的微笑,“效忠您同样令人欣慰。
只不过...挑战性略高。
”他顿了顿,“比如现在,您正在回避我的问题。
”
“不,肖,我正在回答。
”安度因左手轻挽缰绳,右手指向森林后方雾霭中若隐若现的暴风城尖塔。
“我承认自身局限。
今天...我需要...”
但那个最贴切的词却迟迟不肯浮现。
"艰难"?不,这远不足以表达。
是"焦虑"?抑或"惆怅"?
都不对。
他分明是......心如刀绞。
支离破碎。
万念俱灰。
泰兰德与玛法里奥远遁诺达希尔,安度因发出的所有信函都石沉大海。
今晨信使带回的最后一封信甚至原封未动。
那信使满脸惊惶,而当安度因坚决命令他重返诺达希尔再次尝试时,其震惊之情更甚。
无论国王如何自我安慰,如何反复告诫自己人类与暗夜精灵的嫌隙只是暂时的、可弥合的,这裂痕的存在本身带来的沉重,实在难以言表。
人类与精灵本该同气连枝,可他们的愤怒安度因又何尝不懂?倘若暴风城在自己治下化为焦土,恐怕他也难以释怀......或许永远都无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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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迪恩农场的西面突然腾起滚滚浓烟。
伴随而来的轰鸣本易被误认为雷鸣,若非紧接着传来木板爆裂的脆响与人群的尖叫。
"怎么回事?"安度因喃喃自语,策马转向浓烟与骚动之处。
肖轻哼一声紧随其后。
"当心,"老侦察兵警告道,"可能是埋伏。
"
"可这里是我的国土,我的子民......"
"这改变不了什么。
"
但安度因清晰地听见谷仓传来的惨叫中饱含痛苦——要他袖手旁观子民受难,绝无可能。
前方篱笆外是开阔的田野,齐人高的干草垛星罗棋布。
马蹄惊起四散的鸡群,他们找到篱笆缺口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尖锐的木桩上,徒步前进。
"什么东西会爆炸?但愿没人受伤......"
安度因加快步伐。
叫骂声愈发清晰,愤怒的声浪逐渐高涨。
风向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