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张县令忽然挑起了眉。
他这夫人有多挑剔他是知道的,连她都说好,可见这香胰还真有几分巧思。
张县令不动声色地道:“那叫香胰子,价格不便宜,用着更不划算。
若只用来净手的话,平价些的澡豆也未尝不可。
”
杨夫人拧了他一把:“你知道什么?虽都是净手之物,但那胰子用完之后香味持久,手背都比往日嫩了许多,但凭这两点,价格昂贵些也使得。
”
张县令疼得推开了夫人的手,龇着牙继续试探:“如此说来,即便是卖得贵也有富贵人家愿意买?”
“你今日废话怎的这么多?造价昂贵的澡豆不也不愁卖?澡豆都能吃香,这胰子为何不行?你赶紧吩咐人去永宁县买去,别耽误了我的年礼!”
看来真是他小觑了裴杼。
张县令受不住夫人威胁,赶忙叫人去问了,同时心里也不大自在。
他拒绝了裴杼这么多回,如今竟还要求到人家头上,实在面上无光。
裴杼在见到安平县来人之后便知道事情能成,立马拿出做好的香胰子给对方,甚至也不要钱,直接抓着王绰直奔安平县而去。
赵炳文见他们风风火火的,赶忙跟上。
裴杼尽管对他嫌弃,却还是碍于刘太守的面子尽力忍让。
郑兴成听到动静,伸头往外看时发现人都已经走光了。
一天天的不知道抽什么风,郑兴成看得直摇头。
再次见到裴杼,张县令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了。
乱七八糟的念头纠缠了许久,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
得了,他认命了。
就赌一把吧,万一能挣钱呢?况且他也是真的受不住裴杼的软磨硬泡,这事总该有个决断。
裴杼笑脸如昨,带着王绰熟稔地坐下画饼:“大人来日便会明白,今日所做的决定断不会出错。
假以时日,两县的香胰子定能畅销南北,风靡一时。
其他三县压着咱们的日子,也会一去不复返,这都得多亏了大人慧眼识珠。
”
张县令嘴角抽搐,拍马屁的功夫倒是很精炼:“得了,闲话少说,直接谈吧。
”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两边彼此已经心知肚了,裴杼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商量起了两家的生意。
其实裴杼在他交给张县令的那份小册子里就已经规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要按着那上面来就行了。
可张县令想就出钱这事儿争取一二,他说了半天,裴杼也只是憨憨地笑了一声,两手一摊,表示永宁县实在没钱,只能全由安平县出。
张县令还不信:“这么大的县城,怎么可能没钱呢?”
裴杼道:“是真的没钱,永宁县年年都要被胡人抢,也没有别人替我们分担,州衙拨的那笔钱如今也都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