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治疗费太贵了。
”
“的确,猫狗没有健康保险,治疗费确实太高。
”
久木表示同意,凛子皱着眉说:
“可是猫咪也痛苦呀,不管它的话太可怜了。
”
“当然,猫也算家中成员嘛。
”
“如果交给他照看,搞不好会被拿去做动物实验。
”
“怎么可能……”
“总之,他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
”
侍酒师过来,为凛子和久木的杯子斟入葡萄酒。
看他斟满酒,视线再转向窗外,下界简直就像是光的海洋。
想到每一盏灯光下都住着人,男女成对气息相合,他感觉不可思议又有点可怕。
当然,那里面有恩爱的伴侣,也有貌合神离的夫妻。
凛子和她先生在那里面,或许就属于貌合神离的一对。
这样直视着光的海洋,久木内心逐渐看清了一些事情。
老实说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凛子为什么会和他这样的人亲近。
他甚至想像过,可能是因为她感觉先生有些无聊,同时想浅尝感情出轨的刺激才搞外遇。
可是听到刚才凛子的一席话,感觉她并非出自那种无聊想外遇的心情才会如此。
虽然只透露了一星半点,但她先生好像是那种觉得拜拜抽签很无聊、彻底持否定态度的人,他总是冷静清醒,对猫狗等宠物毫不关心而冷淡,而且也不想了解疼爱猫狗的凛子。
听她讲到的这些似乎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当事人来说却相当重要,总之这些都不是可以用道理逻辑去分析的,因为这是关乎到感性与价值观问题,彼此无法轻易妥协,也很难做到相互体谅、理解。
凛子的先生外表堂堂,年纪轻轻就当上教授,是个菁英分子,但他潜在的性格和感觉方面,或许有和凛子不合之处。
或许就是对先生不满或者是格格不入的感觉,把凛子的心向外推,导致了她亲近自己的结果。
久木看着夜景沉思,凛子也微微侧身靠近窗边眺望着夜晚的街景。
久木一下子感觉到好像他刚才的念头被看穿了一般,赶紧收回视线,凛子也跟着收回了视线。
“这一年发生了好多好多事。
”
久木像在总结概括刚才的谈话,凛子轻轻颔首。
“抱歉,提起这么无聊的事……”
“哪里,能听你说这些真好。
”
倒不是祈望别人不幸,但老实说,久木听了她刚才的话多少有些放下心来。
“现在还在过年,”久木改变话题,举起葡萄酒杯轻碰凛子的酒杯,“希望今年一切顺利如意。
”
干了这杯后,久木又郑重地说:“今年不知会是怎样的一年?”
“是说我们吗……”
“希望今年能更多见面,一起有更多次旅行。
”
看见凛子点头表示完全赞同,久木继续说:“想更长久地在一起,”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真的能吗?”
“能啊。
”
凛子回答后,又想到什么似地反问:“可是这样下去会怎样呢?”
“什么怎样?”
“我们啊!”
这坦白而尖锐的问题让久木立时语塞,如果只要应付差事的答案,他什么都可以说,可是对于现在的凛子,模棱两可的答案根本行不通。
男人诉说想要更频繁长久地相会,女人表示接受,就此发誓相知相许自然浪漫非常,并可以暂时陶醉在爱情的梦境里,然而一旦恢复冷静,想到今后会如何时,马上就会意识到现实的冷酷而让人穷于回答。
当然,或许不会有人在这难得的陶醉气氛中追究这种事。
但那只是喜欢做梦的浪漫主义者的意见,完全不能将其当作现实生活中的答案,因为本来就没有确切的答案,索性闭上眼睛别想以后的事。
然而,恋爱中的女人不愿盲从于那份暧昧,因为她们本质上就是要弄清是非黑白的个性,不容易接受模棱两可的答案。
究竟两人这样继续热恋下去,会怎么样呢?
一起约会旅行的时间增加了,彼此都不在家的时间就多了,结果呢?
两人能更紧密地厮守吗?还是会发生惨不忍睹的争执场面?要不,一起堕入地狱深渊?
即使继续追问到底会是哪种结局,男人都没有探求答案的力量与勇气,于是他只好改变话题。
“今天不回去可以吧?”
“……”
“就住在这里吧!”
虽然对于女人提出的问题尚未做出任何回答,男人告诉自己,先一起过完这一夜后再想刚才的问题也不迟。
主菜撤走后,沙拉和乳酪端上了桌,平常在饭快吃完时总因心系晚饭之后的事而坐立不安,但今晚却已经有了定论。
凛子对久木的邀约虽然没有清楚表态表示赞成,但也没说不行。
她心里似乎还在犹豫,也想住下来。
这种时候不必多问,还是由久木单方面决定为好。
久木默默离座,到餐厅门口的结算处和饭店部门联络,预约房间。
“要能看到海的双人套房。
”
去年年底在这家饭店相会时,凛子当晚就回去了,久木也跟着离开,没有看到黎明时分的海景。
虽说不上是补偿,但今晚他们想在一起待到天亮。
预约好后,久木回座告诉凛子。
“我已经订了房间。
”
“你现在说这种话……”
“已经订好了。
”
现在若让凛子回去,久木岂不自失立场。
“这是今年头一次,”久木轻轻捉住桌上凛子的手,“今晚你也穿着和服,太好了。
”
是想起上次做爱的情形了吧,凛子害羞地低下头去。
“不过,我不会再做那种事。
”
守灵夜那晚时间有限,今晚一直到明早则有充分的时间。
“去房间吧!”
“不住不行吗?”
“当然,我不会放你回去的。
”
“那么今年也是逃不了了。
”
这话像是对男人说的,其实也是在说服她自己。
久木要求把餐后的红茶换成白兰地,凛子想要拒绝,但他毫不理会地往她杯中斟上了酒。
“这么一点不要紧。
”
说实在话,凛子酒量不太好,喝一点就醉,对于这种女人来说,此时的白兰地会产生相当明显的效果。
眼前她已经决定住下来,对于后面将发生的事情自然还没多想,等下她只要进入房间脱下和服就好,以后的事就希望她能任凭男人随心所欲了。
“对面那边是千叶吗?”
凛子不知久木想着这些事情,指着窗外远处问。
眼下流动的光影尽头,是漆黑一片的海,再过去有小小的光点接连如带。
“太阳大概从那边升起来。
”
从横滨看,千叶是在东方。
“初一的日出看了没?”
“很遗憾,没看。
”
“那明天我们一起看。
”
久木想像着和凛子相拥迎接朝阳的样子。
“大概在床上就能看到吧!”
“那样做会遭天谴。
”
或许躺着迎接清新的日出是有些冒渎,但也有些微悖德的魅力。
“差不多我们走吧?”
久木愈想心情愈浮躁,催促着凛子,凛子说“等一下”,就走到结算台那边去。
是打电话回娘家还是东京的家?无论如何都是为今夜不归而罗列理由。
凛子很快回来了,表情有些阴沉。
“还是要住下来?”
“当然!”
久木说得很肯定,凛子想了一下:“那我明早五点回去行吗?”
那样的话两人就不能一起看日出了,但久木决定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赶快站起身来。
凛子好像仍在犹豫不决,慢了一步跟进房间,侍者留下钥匙离去。
久木一把抱住凛子。
“真的好想你……”
去年年底是幽会过,但那只是不到一个小时的匆忙相聚,所以今晚要补偿回来才行。
两人接吻的时候,久木已经伸手去解凛子的和服带。
听说要让穿和服的女人放弃抵抗,首先要解开她的和服带。
其实也不是想刻意如方炮制,实际上在两人不断地拥抱亲吻中,和服带早已自行解开,带端垂到地板上。
凛子感觉到了,说声“等等”,径自走进卧室自己动手解开带子。
现在可以放心了,她不会再说要回去这样的话了。
久木松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
凛子把和服收到衣柜里,走进浴室去了。
久木确定她不走后,也换上了睡袍,看看钟,还不到九点。
凛子虽然说明天要早点回去,但时间还很充裕。
再次打量这个套间,只见前面是客厅,墙边有一条长沙发和矮桌,窗边放着书桌,沙发后面的墙上嵌着镜子,映出房间内侧。
与客厅相连的卧室里,放着一张超大的双人床,床脚直抵窗边。
现在是晚上,只能看见近处的灯光以及远处一片漆黑的海,不过天亮时太阳应该从那个方向升起。
就是想一起看日出才订套房,凛子如果不能留到日出时,岂不糟糕。
久木把卧室的灯都关掉,只留下枕畔的台灯,客厅的也只留下有镜子的那面墙角上的灯。
想到接下来将出现在床上的旖旎风光,男人感到少年般的兴奋,专心营造着气氛。
不久他听到浴室门开的声音,凛子像是从里边出来了。
他期待着她以什么模样现身,但见凛子走出来时穿着白色长衬衣,秀发拢在头顶。
“我到底还是喝多了。
”
凛子冲过澡,发现自己比想像中醉的厉害,她小心地注意着脚下靠过来,久木起身轻轻抱她入怀。
“不要紧。
”
微醺之后再洗个澡,使她更添妖艳风情。
久木撑着凛子无助的上身,移动到沙发旁边的墙上。
灯光有些眩眼,凛子侧过脸去把头埋在久木怀中,不知道自己的背影正映在镜中。
久木当然不会说穿,他乐得欣赏凛子的背影。
拢起的发根下是纤细的颈子,柔和的线条沿肩而下到腰部,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