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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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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观不做声,林居安继续说:“自从你调查佛珠谜案以来,我一直跟踪你。

    你还记得那个小男孩给你送信的事吗?” 金举文皱了一下眉头,记起来了。

    那次是周伶俐约他到一庙,说有重要物件给他,实际是想暗杀他。

     他没想到跟踪自己的人竟然是林居安,气得咬牙切齿,朝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他冷冷地说:“当然记得!” 林居安说:“你看信的时候,我趁你不主意,也瞟了一眼,信上说,有重要的东西给你,对吧?” 金举闻冷冷地说:“没错!” 他恨自己太大意,一直被林居安暗中监视。

     林居安接着说:“我跟踪你快到一庙的时候,被你觉察到,只好返回。

    而你从一庙回来之后,拿到了重要物件,却不告诉委员。

    这难道不是鬼伎俩,是什么?” 金举文哈哈放声大笑,将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末了,他满怀希望地对陈翰观说:“旅座,属下发誓,属下说的句句是实,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陈翰观哼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他。

     林居安接着说:“还有,最近一次,我跟踪你到净空寺。

    你进了寺里,我没法跟踪进去,你出来后,我继续跟踪你,但被你觉察到。

    那次,你去干了什么,我不知道。

    但是,你回来之后,突然说出了佛珠的秘密。

    这是你第二次到净空寺,为什么到现在才突然说出佛珠的秘密?其实,你早就知道佛珠的秘密了。

    你不愿说是因为,你想独吞。

    但是,你觉察到有人跟踪你之后,知道是委员派人监视你,才做贼心虚,不得已说出了佛珠的秘密。

    幸亏委员深谋远虑,派我跟踪你,要不然宝藏早就落到你手上了。

    ” 金举文仰头长叹一声,为陈翰观的多疑、狡猾、歹毒,为自己跟错了人。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林居安问道。

     “我呸,我有话也不跟你这个小人说!”金举文怒道。

    平日里,林居安对他前倨后恭,暗地却是陈翰观的钉子、走狗,没一点骨气。

    他打心里瞧不起他。

     他把头转向陈翰观:“旅座,属下的命现在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你便。

    但是属下告诉你,属下自始至终对你忠心耿耿,从不敢有二心!如果你信得过属下,就让属下继续为你效劳,属下向你保证,一定找到宝藏!” 他知道陈翰观视财如命,以宝藏来诱惑他,他或许会放他一马。

     陈翰观冷笑一声,说:“谁对我忠心,我心里有数。

    我要是放了你,我该如何向上级交代?你也不要怪我狠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是没办法啊!” 金举文内心一片冰凉。

    他知道,陈翰观杀他之心已决,他难逃一死。

    他深深地为自己感到悲哀,又是一声长叹,对陈翰观说:“事已至此,我知道多说无用,我告诉你,我心里有两个字,一个是‘冤’,一个是‘悔’!” “你冤也好,悔也罢!反正佛珠我已经到手,杀了你,我还可以向上级邀功。

    可谓一举两得!”陈翰观大笑着,带人离开了牢房。

     金举文破口大骂:“陈翰观,你这个老贼,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一名士兵走过来,对着他的脸,狠狠地给了他几拳,打得他眼前金星乱飞,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金举文做梦也没有想到,仅仅几个小时,他的命运便发生了颠倒,从团长变为阶下囚。

    可笑的是,他还以为陈翰观器重他,向他提亲,梦想娶她女儿为妻。

    现在看来,陈翰观简直就是一个人魔,他成了他实现个人目标的工具。

     角落的那盏马灯明明灭灭,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就像那盏微弱的灯,即将走到尽头。

    他为自己感到惋惜,自己不是死在战场,而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他遗憾的是,没能跟亲人见最后一面,父亲的遗愿还未完成,他没能再给父亲上一炷香。

     他回想起这些年的经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三十四 不知是深夜几点,金举文肉体和精神均已疲惫不堪的时候,铁门哐当地一声响,几个士兵走了进来。

    其中一士兵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打开脚铐,将他带走。

    金举文刚想问他们,想干吗?一个士兵走过来,捏着他的脖子,往他嘴里塞了一条毛巾。

    他说不出话,边挣扎,边呜呜地叫着。

     折腾了好一会儿,他耗尽力气,浑身绵软,任由他们推搡着往门口走去。

    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快到了。

    要说不恋生,那是假的。

    他后悔没有好好陪陪家人,后悔没有轰轰烈烈地恋爱一场,后悔没有多多感受太阳的温暖,看看温柔的月亮。

    他惋惜自己,这么年轻就告别这个世界,没有为国家做出什么贡献。

     出了牢房,他被押上一辆军车,绑在一根铁管上。

    一同被押上车的,还有另外五人,个个均五花大绑,上了手铐。

    他不知道这五个囚犯犯了什么罪,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这五人像他一样,即将被押送到秘密地点枪决。

    他将和这五人死在一块! 军车后面被遮得严严密密。

    士兵哐当一声关上门,里面就更黑了,伸手不见五指,空气很沉闷。

     不一会儿,汽车发动了,呜呜地响着,仿佛一匹老马,喘息着朝前方颠簸而去。

    他的身体随之摇晃。

    他从没认真考虑过死亡的问题,当死亡即将来临的时候,他脑子杂乱地运转着,想找出一些珍贵的记忆、美好的愿望,却终究徒劳。

    再珍贵的记忆,他都无法带走;再美好的愿望,他已不能实现。

    他丢掉自我意识,任由思绪野马脱缰般自由地驰骋。

     不知过了多久,汽车仍在摇晃,他听到有人骂了一声:“x的,闷死了!” 他被押上车的时候,看到这五人像自己一样,嘴里都塞着毛巾的。

    那人能说话,说明他已经取出了嘴里的毛巾。

     他听到那人继续说道:“我替你们取出毛巾!” 片刻之后,他听到站在他身旁的一人开口说了话:“太憋气!xx的!” 接着,黑暗中,他感到一张嘴巴触到他脸颊,于是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身子。

     那人说:“别怕,我替你取出毛巾!” 他才明白过来,车上每个人双手被上了铐,被绑得紧紧的,那人想用嘴巴咬出塞在他嘴里的毛巾。

    他将自己的嘴向着那人的嘴,那人咬住毛巾用力一扯,毛巾被取了出来。

    他深深呼吸了几口,说了声谢谢。

     站在他身旁的人说:“不客气!都是自己人!”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很大,他们又是在几乎密封的后厢,开车的士兵不可能听到。

     金举文听见一人说道:“队长,现在是深夜,他们今晚可能要行动了,咱们恐怕……!” 被唤作队长的人慷慨激昂地说:“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革命之火,他们是扑不灭的。

    我们几个倒下了,将会有千千万万个同志站起来的。

    ” 一人附和说:“没错,共产党人是杀不尽的!” 金举文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他们的话语已表明,他们是共产党。

    他感到很可笑,自己曾是堂堂国军一团长,却将要跟几个共产党死在一块。

     他旁边的人轻轻撞了他一下,问道:“同志,你是哪个分队的?” 金举文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是什么分队的。

    ” 那人又问:“他们干吗抓你?” 金举文不想说实话,自己一个国军团长成了死囚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随口编了个理由说:“我、我偷了他们的枪。

    ” “偷枪?”有人笑起来,问道:“偷枪干吗?闹革命啊?” 金举文含糊地应答了一声。

     旁边的人说:“你想闹革命,可以找游击队,找共产党啊!” 有人说:“自己人!可惜,我们刚认识就要死在一块!” 金举文不再哼声,他虽然不忍心国民党剿共,残杀自己同胞,但对共产党没什么了解,没什么好感。

    他觉得,自己跟他们谈不到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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