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团长是沉稳之人,没想到性子这么急!你先喝杯茶,稳稳心绪,行不?”
金举文性格向来沉稳,今天主要在陈翰观那里碰了灰才影响了心情。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而后长长地舒了口气,说:“左先生,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左桥一看着他放下茶杯,才十认真地说:“金团长,我是出于好心才邀请你跟我合作的。
你有没有感觉到,危险正向你逼近?”
“哦,此话怎讲?”金举文心里暗笑,他是团长,虽然不是什么大将,但还是有一定地位,比普通人好多了。
刚才虽然在陈翰观那里闹了点不快,但他相信,陈翰观还是中用他的。
他怎么可能有危险?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的危险来自你的上司和你身边的人。
”左桥一说。
金举文冷笑问道:“左先生危言耸听吧?我现在好好的,怎么会有危险?”
他想,他的上司不就是陈翰观吗?他跟随陈翰观不少日子,还为他找到佛珠、破解佛珠的秘密,他怎么可能对他构成危险?他身边的人都是他的手下,能把他怎么样?
左桥一说:“具体情况,恕我不能明说。
总之,请你务必相信我的话。
你在我们国家留学过,我欣赏你的才华,是真心想帮你。
”
金举文嗖地起身,说:“谢谢左先生的好意提醒,不过,我想,你多虑了。
”
他转身要走,太信拦住他,阴着脸,说:“金团长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礼貌了?”汉语竟然说得很流利!
金举文冷冷地说:“请你让开!”
太信并没有让开的意思,金举文怒目圆瞪,双方剑拔弩张。
左桥一狠狠地瞪了太信一眼,太信才让开。
金举文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包间。
身后传来左桥一深深的叹息声。
三十三
金举文尽管不相信左桥一的话,心里仍有个疙瘩。
陈翰观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他的内心想法、情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陈翰观要是恨他或者对他有成见,他也不知道。
但他自认没有冒犯陈翰观,或做对不起他的事。
相反,他觉得这段时间自己为陈翰观效劳了不少,找佛珠,破解佛珠的秘密等等。
陈翰观没有理由对他不满,起歹意。
他身边的人有好几个,林居安,几个连长……,他们的职位都比他低,即便对他不满,又能耐他何?他一次次地自我安慰,不会有事的,必定是左桥一为了把他挖走,有意吓唬他。
然而,一想到自己插手冯家兴失踪案以来几次被人跟踪,他心又有点不安起来。
跟踪他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目的?
夜已经深,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
忽然,他听到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以为是幻觉,坐起来细听,没错,楼道里确实有脚步声,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
职业的敏感,使他不安。
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枪,坐起来。
他下床,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紧接着,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
十几道灯光照过来,刺得他睁不开眼。
他左手挡着眼,半闭着眼,举枪对着门口来人。
“你们是什么人?来人啊!”他大喊道。
有人嘿嘿地冷笑了几声。
他眯着眼,费力地朝门口望去,只见十几个黑乎乎的枪口瞄准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他大声喝道。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金举文,你也有今天?”
是林居安!金举文一惊,旋即大怒,喝道:“林居安,你反了你?”
林居安命令道:“卸下他的枪!”
一名士兵走过来,夺金举文的枪。
金举文知道,自己如果开枪,那十几支枪立即齐发,自己身上将布满弹孔。
他乖乖地任士兵将他的枪拿下。
林居安是他手下,没有人给他撑腰,他没有这个胆抓自己。
难道是陈翰观的主意?他想起了左桥一的话,意识到大事不妙。
士兵拿走了他的枪,又有两个士兵上来,给他戴上了手铐。
林居安才现身,走到他跟前,踱了一个来回,阴笑着说:“金举文,你死到临头了,哈哈!”
金举文喝道:“林居安,你吃了豹子胆,敢抓我?”
林居安说:“这是陈委员的命令,我只是奉命行事!”
“陈委员?你、你奉了陈委员的命令抓我?”
金举文倒抽一口冷气,心一片冰凉。
果然被左桥一说中了!只是他不明白,他又没得罪陈翰观,陈翰观为何要加害他?
林居安见他沉默不语,说:“我是讲情义的人,念在咱们同事一场,到时候,我会给你选一副好棺材的!”
金举文有种天快来塌下来的感觉,听林居安的口气,陈翰观不但抓他,还要要他的命。
他实在想不通,大喊道:“我要见委员,我要见委员!”
“我这就带你去见委员!”
林居安奸笑一声,转身走了。
士兵推着他跟在后头。
金举文被关在上次关谢天恩的监狱里,手脚均上了镣铐。
他撕破喉咙大声吼叫着:“放我出去,我没犯法!放我出去……”
他只想见到陈翰观,问他为何要陷害自己?就因为提亲之事?那不可能,那是多小的一件事啊?林居安说,他死到临头,说明陈翰观准备将他处死。
他到底犯了什么罪,他为何要将他处死?牢房有士兵把守,自己又上了镣铐,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他已没抱希望活着出去。
他想起了左桥一的话,为何左桥一什么都知道了,自己却被蒙在鼓里?
门哐当一声响,一阵脚步声传来,陈翰观率领林居安等几个手下出现在他跟前。
陈翰观似笑非笑,冷眼看着他。
他挣扎着,大喊道:“旅座,属下到底犯了什么错,您要将属下抓起来?”
陈翰观慢条斯理地说:“念在你跟随我时间不短,我就告诉你,让你死得明白。
你调查冯家兴全家失踪案的过程中,死了不少士兵,还擅自抓了警察局局长。
有人将此事捅到了广东,上级发火了,要求查清此事,严惩责任人。
还有,最近共产党又闹得凶,上级对我们的剿共工作很不满。
为了给上级一个交代,我不得不这么做。
你死了之后,我就向上面报告,说是你通共,假借调查失踪案,图谋造反。
牺牲你一人,两件事都有了交代,值!”
陈翰观的一席话,仿佛一个炸弹炸响在金举文耳边。
他虽然没立下什么大功劳,但鞍前马后为陈翰观效劳,付出了不少。
陈翰观不仅不念人情,反而将他当替罪羊。
他堂堂一个团长,竟落了如此下场。
他不服气地说:“我本来只是利用业余时间去调查失踪案,你当时要是反对,我完全可以终止,可你后来大力支持我,要我找到佛珠,破解佛珠的秘密。
我都是听从你的命令!要说责任,你也有,你怎能将责任全推到我身上?”
陈翰观说:“没错!是我的命令!问题是现在上头查得严,我不得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我怎能自保呢?”
金举文本来还希望陈翰观发善心放他一马,听他这么说,他知道没希望了。
他怒火中烧,骂道:“陈翰观,你太卑鄙了!我对你忠心耿耿,为你找到佛珠,破解佛珠的秘密,你竟然一点情义都不讲。
我算瞎了眼,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你对我忠心耿耿?”陈翰观奸笑了几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伎俩!”
金举文心里一惊,自己对陈翰观向来没二心,他为何说此话?难道有人从中挑拨离间?真是这样,澄清事实,陈翰观或许会放他一马。
他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语气缓和下来,说:“旅座,您的话属下不理解。
属下对您确实忠心耿耿,从没对您使过什么鬼伎俩。
您误会了!”
陈翰观还没发话,一旁的林居安说:“金举文,你别装了。
你早就知晓了佛珠的秘密,却故意隐瞒着,不告诉旅座。
你想独吞掉宝藏,别以为旅座不知道。
”
金举文看看林居安,又看看陈翰观,说:“旅座,这、这纯粹是子虚乌有的事!请您千万别听信他人的谗言!”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