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一愣,李言立刻猜到了她的顾虑,忙道:“你放心,朕绝非要让人分你管六宫权力的意思。
实在是这一大摊子糟心事,不忍心瞧你一人打理。
吃力还不讨好。
朕想好了,给后宫嫔位以上的妃嫔按顺序轮流各管两个月。
管的好的,以后可以继续协理;管不好的,以后就不许协理了。
管的好坏与否,交由你来评判。
你就看着她们鹬蚌相争,你做个得利的渔翁罢!”
章氏笑道:“陛下这是拿朝堂上的那些权谋来给臣妾的后宫支招了?其实这些臣妾并非不懂,只不过臣妾不屑在后宫用计谋,臣妾乃一国之母,何必与妹妹们计较?雷霆雨露皆天恩,妹妹们也是因为爱您,才心生嫉妒与不满,偶尔耍耍小性子也是常理。
”
“不!树不修理不直溜,你该修理她们尽管修理。
如若琬华觉得后宫人太多了,对付不过来,那赶明儿开春朕放一批妃嫔出去。
”
“陛下这样……琬华反倒真不好做人了。
”
“好,琬华觉得怎样合适就怎么样来。
反正朕不希望你累着,也不想看你委屈着。
缺什么就跟尚宫局直接说,千万不要客气。
娘家有什么需要帮衬的,也尽管跟朕说,千万不要不好意思。
前两年也让大舅哥受委屈了,朕还和岳父在朝上吵过架,赶明儿亲自赔个不是。
琬华你冷不冷?饿不饿?这凤仪宫要不要翻新一下?”
李恪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皇对着母后说出了一连串的甜言蜜语,对自己视而不见,如同空气,感觉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待李言走后,李恪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父皇的背影,对章氏道:“母后,父皇怎么突然对您这么好了?”
章氏轻声呵斥道:“母后告诉你多次,在皇宫里要慎言。
你父皇什么时候待母后不好了?”
都说外甥像娘舅,很明显这李恪更肖似章家的人,性子和大舅舅章大将军简直一模一样,从来不知道拐弯抹角,直来直去的。
先前也因为这条,没少挨李言的骂和误会。
再加上他嫡皇长子的身份,本就是众矢之的,一些妃嫔在李言面前挑拨离间、吹吹枕边风也都是常有的事。
日子一久,儿子和皇帝老子之间自然也就生了不小的嫌隙。
前几天母后被禁足在凤仪宫,虽然消息上下瞒住了,可一方面禁足了母后,一方面关押了慕叔叔。
李恪年纪也不算小了,又是从小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中长大,怎会不知里头的含义?如此一来,更加为章氏鸣不平。
在他眼里,父皇就是被那些油腻妃嫔的猪油蒙心了,才会疑神疑鬼对母后和章家不信任。
至此,李恪从内心上来讲,对李言这个父亲,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好感了,“父子君臣”只剩下“君臣”二字。
他正想着如何营救母后,替母后辩白,平日里偏听偏信的父皇竟然将此事翻篇了,还对母后这么好。
李恪蹙着眉道:“母后,儿臣说句不该说的。
不是儿臣不信……是父皇身边有些小人实在是太坏了。
您当然是不用防着父皇的。
可他身边那些坏女人,您可得时刻提防着些。
”
章氏自然是明白儿子的意思。
说实话,皇帝以前对她是不差的,年轻时候也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二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过。
可生出嫌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说恪儿,便是她自己,都无法一时间适应他突然对自己又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