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污泥,滚烫而冰凉。
但我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声音带出半分哭腔,只有滔天的恨意在燃烧。
“我林晚是死是活,早就跟你没有半点关系!用不着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滚——!”
最后那个“滚”字,我几乎是用尽了肺里所有的空气吼出来的,尖锐刺耳,回荡在狭窄的巷子里,盖过了所有喧嚣。
江屿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下颌线绷得死紧,薄唇抿成一条锋利冰冷的直线。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死死锁着我,里面的风暴剧烈翻腾,似乎下一刻就要将我撕碎。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复杂得让人心惊,愤怒,冰冷,还有一种我完全看不懂的、沉甸甸的东西。
僵持。
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
“屿哥!你看她!她居然敢骂你!”苏蔓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对江屿尖声控诉,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江屿没有回应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他的视线依旧钉在我身上,像两把冰冷的锥子。
几秒钟的窒息般沉默后,他猛地转身,动作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戾气。
“走!”他丢给苏蔓一个冰冷的字,声音低沉得可怕,不容置疑。
“屿哥!”苏蔓不甘心地跺脚,还想说什么。
“我说,走!”江屿猛地回头,眼神扫过她,那目光里的寒意让苏蔓瞬间噤声,委屈地红了眼眶,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她狠狠剜了我一眼,那眼神淬满了怨毒,然后才不情不愿地跟着江屿,走向那辆象征着另一个世界的黑色卡宴。
车门“砰”地一声被大力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天地。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雪亮的车灯再次扫过这片狼藉和站在狼藉中心、狼狈不堪的我,如同最后的审视和嘲弄。
然后,车子毫不留恋地掉头,碾过地上的污水和垃圾,汇入巷口外的车流,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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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只剩下城管的呵斥,执法车引擎的轰鸣,以及围观人群尚未散去的低声议论。
那刺目的尾灯光晕似乎还残留在视网膜上,灼烧着我的神经。
“看什么看!散了散了!”王队长不耐烦地驱赶着最后几个看热闹的食客。
一个城管队员粗暴地踢开挡路的泡沫箱碎片,走到我面前,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语气冰冷而公式化:“林晚是吧?违章占道经营,物品予以没收!罚款五百!明天自己去队里处理!”他撕下一张单据,看也没看,直接塞进我僵硬冰冷的手里。
那薄薄的一张纸,像烧红的铁片,烫得我手心一缩。
“动作快点!把这些垃圾清理干净!别妨碍通行!”另一个队员大声呵斥着,指挥人将我那辆被拖到执法车后的破三轮推上车斗。
我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攥着那张冰冷的罚款单,麻木地看着他们动作利落地清理“战场”——将我那些沾满污泥、早已不成样子的食材、破烂的塑料布、翻倒的烧烤架残骸,像丢真正的垃圾一样,胡乱扔进执法车的后斗。
那里面,曾经是我全部的生计,是我在无数个寒冬深夜支撑下去的希望。
车轮碾过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