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君子不夺人之所爱。
”
“你我手足兄弟,不分彼此,”杨约一片诚意,“况且兄长交往甚多,有红拂这上等歌舞女子,方无损兄长脸面。
”
红拂冷冷站立不发一言,但心中却说,我红拂简直成了玩物,被你们送来送去,我绝不甘心!
杨素色迷迷地看着红拂:“姑娘。
随老夫去也。
”
红拂默默无言地走出房门,走入黑暗的夜色中。
天空有一颗耀眼的星,她深情地注视着,那是她心中的光明。
文帝杨坚一觉醒来天已过午,窗外明亮的阳光刺眼,他百无聊赖地踱到窗前,嫩绿飘逸的柳枝上,两只黄鹂偎伴在一起,显然是雌雄一双。
其中一只不时为另一只用尖嘴梳理羽毛,那亲昵的样子,胜过人类的恩爱夫妻。
杨坚不觉看出了神。
刘安送茶进来,见文帝久久凝视窗外不语,手端香茶恭立多时,只好开口:“万岁,什么美景这般陶醉?”
“你看,那一双鸟儿多么恩爱。
”杨坚头也未回,“着实令朕羡慕。
”
刘安随口说:“万岁与娘娘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天下臣民谁不称颂。
”
杨坚脸上顿时阴天,笑容一丝不见。
不知为什么,近来他对独孤后越来越反感了,甚至害怕单独与独孤后在一起。
而一旦独孤后有事离开,他便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觉。
刘安不知为何惹皇帝生气,赶紧小心翼翼地岔开话:“万岁,请用茶。
”
杨坚心中腾起一个念头:“刘安,朕问你,前些日子与朕不期而遇的陈、蔡两名宫女,她二人现在哪里?”
刘安试探着问:“万岁有事要她二人来做?”
“非也。
”杨坚稍稍压低声音,“朕就是想见见她们。
”
刘安这才明白了文帝的心思,暗说这个几十年只与独孤皇后一人厮守的皇帝老倌,胡子都白了,怎么反而起了花花肠子?他看了看文帝:“这陈、蔡二女,近日奴婢一直未曾见到。
”
“还会上天入地不成?”杨坚现出不悦。
刘安赶紧认错:“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找她二人来见驾。
”
杨坚表示满意地点点头。
宫中的一切,都是那样辉煌又那样单调。
外人乍一进入这神秘的境界,都会为它的庄严、富贵所倾倒,而刘安确实看腻了。
每天晨昏都在这个小圈子里绕,他真渴求到无垠的大自然中去,在田野上尽情地打滚欢呼。
不只放松一下四肢,更要放松一下那总是绷紧的灵魂。
他一个又一个宫室,一处又一处庭院走过,渐渐感到了事态的严重。
陈蔡二女犹如压根就不存在,突然从宫中消失了。
无论问到谁,都说不知去向。
一个时辰后,刘安彻底失望了,无精打采地往回走,准备去回复文帝。
迎面,有两个厨役抬着一筐木炭走来,刘安感到似曾相识,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遂说:“我好像认得你们?”
两名厨役都不觉止步,直瞪瞪看着刘安,眼角沁出泪珠。
“啊!是你们?”刘安又惊又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两名厨役就是令文帝魂牵梦绕急欲一见的陈蔡二女,“你们为何这般模样?”
二女惟有无言垂泪。
“还好,总算找到你们了。
”刘安想起文帝重托,再看看二人满脸黑污全身尘垢的样子,心说这也没法去见文帝呀。
“刘公公。
”一个中年太监从陈蔡二女身后冒出来,“奴才有礼了。
”
刘安认出他是皇后宫中的钱太监,不敢轻慢:“好说,施礼为何?”
“敢问公公,对她二人说了些什么?”
“我还未及说明来意呢。
”刘安告诉陈蔡二女,“万岁宣你二人即刻进见。
”
陈蔡二女精神一振,一丝笑意掠过炭污的脸。
钱太监嘿嘿笑几声:“刘公公,不妥。
”
“为何?”
“她二人上次就是因为迷惑圣上,才被娘娘罚做厨役的。
”
“两个花骨朵一般的美人,娘娘如此处罚,未免太心狠了点。
”刘安有些不平,仗着文帝说,“钱公公,万岁宣召就是圣旨,我是不敢违背圣意,想来你也不会抗旨。
”
“刘公公差矣,你这样是在坑害她二人。
”
“何以见得?”
“你想,万岁与她们见一面就落得如此下场,倘若再召去同幸,她二人还有活命吗?这次罚做厨役就是造化了,娘娘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不能让她们一时欢乐而痛苦终生啊。
”
刘安默然了。
刘安慢腾腾往回走,心头像压上一扇磨那样沉重,回去怎么向万岁交待?好不容易今天独孤娘娘去斗母宫降香,万岁才有了这自由的机会,不能如愿该是多么扫兴。
几个宫女说说笑笑从身边走过,刘安望着她们燕子般轻盈的身躯,不觉触动灵机。
陈蔡二女被皇后派人看死了,何不再找佳人以供万岁欢乐。
而此时此刻,他又想到了晋王。
平昔收受晋王金宝无数,这个讨好皇帝的大好机会何不送给晋王,也是个人情。
打定主意,刘安飞步出宫。
好在晋王府不远,刘安登门造访,贵客光临,宇文述和王义共同把他接进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