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夜风轻轻地吹着,落针可闻的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季长澜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轻抬指尖触上淡粉色的花瓣,略微干涩的嗓音放的很轻,“我知道你不想我娶别人。
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陪你。
”
淡黄的花蕊落在指尖,他柔和偏执的目光像是在看眉眼弯弯的少女。
“因为我那天说了气话,你才不肯理我的,对不对?”
她没有走。
只是和以前一样,生起气来就不爱理人。
那个爱哭又骄横的姑娘脾气永远那么大,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
明明该恨她的。
季长澜缓缓闭上眼睛,苍白病态的面容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乔乔。
”
“你再看看我好不好?”
……我很想你。
月光照在窗头,回应他的只有簌簌冷风。
……
与这世一样,梦里的季长澜最终杀了蒋夕云,断送了蒋齐斌苦心经营多年的国公府,朝堂上的大臣人心惶惶,一半的人因此丧命。
半个月后,寒露悄然而至,后院中的凤仙花瓣落了一地。
清润如玉的汝窑花瓶中只剩了一根光秃秃的花枝。
季长澜换了小姑娘最喜欢的那身白衣,花纹繁复的袖摆垂地,面容轻侧间,衣领处的狐绒随风微荡。
他站在火烛旁,轻抬指尖。
嗒——
狂风扯落枯叶,狰狞的火舌无声蔓延,虞安侯府的天空犹如白昼。
一片火光中,季长澜又看到了坐在床前的小姑娘。
她面前放着一本皱巴巴的书,低垂着眼睫像是在哭。
他听见她说:“我不后悔。
”
“没有感情和记忆又怎样,阿凌不会伤害我的。
”
“他在等我。
”
哪怕死过一次,他也依然在等她。
他的命唤醒了小姑娘的记忆,小姑娘倾注了所有情感重回到他身边,通天的火光被大雨浇灭,时间又回到了那个风和日暄的午后。
气喘吁吁的小姑娘蹿到他身前,两弯细眉轻轻皱着,杏眼儿里的神情又急又切:“侯爷三个月后要娶蒋二姑娘,是真的吗?”
季长澜垂眸,看到了她袖口处绽开的棉线。
暖风微醺,他听到自己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他看到小姑娘眼中的急切又重了些,几乎是脱口而出:“侯爷能不娶她吗?”
女孩儿身上浅浅的花香如路旁缠.绵的藤蔓,丝丝缕缕的绕在他身边。
光线斑驳的树影下,季长澜缓缓朝她伸出手来,微弯着唇角问:
“那我娶谁呢?”
*
季长澜再次睁开眼时,裴婴已经带着侍卫寻了过来。
许是身体虚弱的缘故,这一觉他睡了很久,颠簸的马车晃晃荡荡,他呼吸间满是轻轻浅浅的香。
抱着香炉的小姑娘歪头看他,清甜的嗓音又软又糯:“侯爷,我之前看你一直在出汗,就赶紧抱着铜炉坐过来了,你又做噩梦了吗?”
季长澜低声说:“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