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甜美梦境的熟睡中的婴儿一样。
我不敢惊扰她,但又害怕她永远都醒不过来。
一进医院,米佳宁就被推进了急救室,急救室的灯亮起来,我给米佳宁的妈妈打了电话,她在电话那头就哭起来了。
我坐在椅子上,感觉度日如年,感觉到绝望之前的蜂涌而至的孤独。
我最需要米佳宁的时候,她总是死皮赖脸地粘着我,我赶也赶不走。
可是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因为她的一句话就离开了。
我想如果我昨天晚上看出了米佳宁的异常,如果我一直陪着她,结果也许就不会像是这样。
想到这里,我就非常懊悔。
护士们穿着白色的衣服在我眼前来来往往,还有坐着轮椅,或者拄着拐杖的人,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瞬息万变,也许下一秒,两个人就可以阴阳两隔,而这又是多么无奈的事情,上学时还总觉得泰戈尔的诗真浪漫,他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不再这么认为了。
如果两个人已经永远无法相见,爱情又怎么能成为他们彼此之间筋肉相连的纽带呢。
生命与爱情都是那么容易消逝的东西。
米佳宁的妈妈二十分钟之后到的,她见到我就搂住我哭,不停地说“佳宁着孩子怎么这么傻呢”,我抹干净眼泪拉着她妈妈的手不停安慰着。
在所有人都崩溃的时候,必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挺着,否则整个世界都要沦陷了。
我现在才明白这个米佳宁一早就明白了的道理。
现在,就算天塌下来。
我也必须要为米佳宁顶着,哪怕头破血流,哪怕肝脑涂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病人现在暂时脱离危险了,不过还是需要入院观察。
”米佳宁的妈妈平复了一下心情,去交住院手续了。
我看到米佳宁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
我去外面买了些清淡的食物回来,就让她妈妈先回家了,我坐在米佳宁床边,等着她苏醒。
我突然想起了我们小时候最喜欢玩的一个游戏就是装死,我和米佳宁并排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使劲屏住呼吸,谁先喘气谁就输了,米佳宁肺活量没我大,每次都输给我,然后就坐起来呵我的痒。
我看着昏睡着的米佳宁,真的想推推她,告诉她,这次是你赢了,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晚上米佳宁爸爸妈妈一起来了,让我回家休息休息。
我说好。
真的,我实在是太累了。
我多想抱着谁狠狠地哭一场,可是那些曾经支撑过我的生命的人,给我依托的人,紧紧拉住我的手告诉我永远都不会离开过我的人,连招呼不打一声,就全部消失了。
我把手机里的电话簿从上到下翻了一遍,从A到Z,我甚至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