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不到是什么事情,只得低声道:“夫人有话请明说。
”
慕容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说:“老三那孩子,从小脾气就倔。
他认准的事情,连我这做母亲的都没法子。
可是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不能答应他这样胡来。
”素素静静地听着,只听她说道:“任小姐,我也并不是嫌弃你,也并非所谓门户之见,可是我们慕容家的媳妇,一举一动都是万众瞩目,老实说,你只怕担当不了这样的重任。
”
素素震动地抬起头来,心里一片迷惘,万万想不到慕容夫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就在此时,女仆走过来在慕容夫人身边耳语了一句什么,慕容夫人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素素只听一阵急促的皮鞋声从走廊那端过来,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听出来了,下意识转过脸去。
果然是慕容清峄,他一进来,叫了一声:“母亲。
”那声音里倒竟似有几分急怒交加。
她抬起头来,只见他脸色苍白,直直地看着慕容夫人。
慕容夫人若无其事轻轻笑了一声,说:“怎么了?这样匆忙回家来,为了什么事?”
慕容清峄的声音沉沉的,像暴雨前滚过的闷雷,“母亲,您要是做出任何令我伤心的事情,您一定会后悔。
”慕容夫人脸色微变,说:“你就这样对你母亲说话?我看你真是失心疯了,昨天你对我说要娶她,我就知道你是入了魔障。
”
慕容清峄冷冷地说:“我知道你们的法子——你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你若是不怕再失去一个,你们就重蹈覆辙好了。
”
慕容夫人脸色大变,身体竟然微微发颤。
她本来是极为雍容镇定的,可是听了慕容清峄这样一句话,那一种急痛急怒攻心,直戳到心里最深的隐痛。
但不过片刻,旋即从容地微笑,“你这孩子说的什么糊涂话,我都是为了你好。
”
慕容清峄说:“你以为你也是为了二哥好,可是结果呢?”
慕容夫人静默了半晌,方才道:“好吧,你的事我不管了,随便你怎么胡闹去,我只当没有生过你这不成器的东西。
”说到最后一句,已经犹带呜咽之音。
素素听她语意凄凉,心里老大不忍,待要出语劝解,可是她本就拙于言辞,不知从何劝起。
慕容清峄却极快地接口,说:“谢谢母亲成全。
”他抓住素素的手臂,说:“我们不扰您清净了。
”
慕容夫人伤心到了极点,心里是万念俱灰,知道事情无可挽回,原来还想着釜底抽薪,没料到儿子竟以死相挟。
只觉得心碎乏力,什么也不愿意再说了,只是无力地挥一挥手,任他们自去了。
慕容清峄抓着素素的手臂,一直到上车了才放开。
素素心里乱成一团,根本理不出头绪来。
他却仍是那种冷冷的腔调,“你怎么随便跟着人走?”
她不知为何他这样生气,低声说:“是你身边的侍从官。
”
他隐忍着怒气,“我身边那么多人,你就这么笨?几时送命你都不知道!”
她轻轻咬着下唇,仿佛想从他面前逃掉。
这神色往往会惹怒他,可是今天不知为何,他却按捺着不再理睬她,掉过头去看车窗外。
车子里静默起来,即将进入市区时,她再也忍耐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他这才回过头来,立即觉察到不对——她的额头上已经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脸色大变,问:“怎么了?”
她摇一摇头,说:“有点不舒服。
”他抓住她的手,眼睛里似有两簇火苗跳动,“他们给你吃了什么?”雷少功担心地叫了一声:“三公子。
”他根本不理睬,只是抓着她,那样子像是要捏碎她一样,“快说,你刚才吃过什么没有?”她直痛得两眼发花,望出去是他的脸,一张面孔几乎扭曲。
他为什么这样问?她虚弱地说:“我什么都没吃过——只喝过奶茶。
”
他的样子可怕极了,像是落入陷阱的野兽一般绝望愤怒。
他低低地咆哮了一声,雷少功立即对司机说:“调头,去江山医院。
”
车子掉转方向往江山去。
她痛得厉害,不知他为何这样,他死死地搂着她,手臂如铁箍一样紧,那样子像是要将她硬生生嵌进自己身体里去一样。
她听到他将牙齿咬得咯咯有声,那样子像是要吃人一样。
雷少功的脸色也是极难看的,他艰难地说:“三公子,不会的。
”她不懂他们的意思,但慕容清峄的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你们,你们算计了二哥,又轻车驾熟地来算计我。
”
雷少功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又叫了一声:“三公子。
”她一阵一阵冒着虚汗,耳里轻微的鸣声在嗡嗡作响,他的话她不懂,可是他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令她觉得恐惧。
车子驶到江山医院,长驱直入停在急诊楼前。
她已经痛得近乎虚脱,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雷少功连忙赶在前面去找医生。
四周都是杂沓的人声,嘈杂里只听到他粗重的呼吸,近在耳畔,又似遥在天涯。
他的汗一滴一滴落下来,这样冷的天气,他的额头上全是涔涔的冷汗。
医生来了他也不放开她,雷少功急切地说:“三公子,放下任小姐,让他们看看。
”他这才将她放到病床上去。
三四个医生连忙围上来替她作检查,她无力地抓住他的衣角,仿佛那是剩下的惟一支撑。
他竟然抽出佩枪,啪一声将枪拍在药盘上,吓得所有人惊恐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几乎要滴出血来,那声音也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告诉你们,今天谁要是敢玩花样,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陪她一起!你们看着办吧!”
她渐渐地明白了,巨大的痛楚与前所未有的惊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