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抗抑郁药——SSRI[1]和其他种种。
没有一个有用,有些还有副作用。
最后我一个从英国来的同事告诉我他发明了一种药,在欧洲已经开始用了,美国这里还没批准,但他见证过这药的神奇功效,他给了我一些,你母亲服用了。
然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精力充沛!活力四射!生龙活虎!你当时念八年级,她突然开始兴趣盎然地参加教师家长协会[2]的会议,还自告奋勇地陪你们班同学去野外旅行。
我重新找回了从前的塞娅,找回了我当初遇见的那个女人。
然后她说想要再生个孩子。
她说她一直想要六个孩子,我说:‘嗯,这是你的决定,亲爱的。
你知道在这些事情上我都听你的。
’没多久她就怀孕了,然而当她去找医生确认情况时,我们才知道那个神奇的药损害了她的心脏。
欧洲人已经开始怀疑了,他们正在把这药从市场上撤下来。
只是我们还没听说这事。
”
“她心脏的毛病就是因为这个引起的?”
“是的,我承认我对此负全部责任。
如果不是因为我,她永远不可能知道那个药,也不会需要那个药,你姨妈总这么说。
”他饮尽最后一口酒,放下酒杯搁在旁边的台子上,动作有点过于郑重其事。
“虽然,”顿了一下后他说道,“我猜这事确实给我那同事提供了宝贵的数据。
”
“她曾经和我一起野外旅行?”凯特问,她努力让自己想象有过这样的事,“她对我感兴趣?她喜欢我?”
“是啊,当然了。
她爱你。
”
“此刻我真想念她!”凯特说,听起来简直像一声哀号,“我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你们以前怎么一起去购物的了吗?”
“我们有一起去购物过?”
“她可开心了,她说,有个女儿能一起做女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她带你去买衣服,在外面吃午饭,有一次你还去做了美甲。
”
这让她有种奇怪的、无所适从的感觉。
不仅是因为她轻描淡写地遗忘了她本以为会毕生珍藏的记忆,还因为这段记忆中她竟然做着她本以为自己会深恶痛绝的事。
她可没法忍受购物!然而显然她那时是自愿跟着母亲一起去的,甚至可能还很享受购物的过程,就好像孩提时代的凯特和成年之后的凯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
她低头看着自己没有颜色的不光滑的手指甲,怎么都不能相信它们曾经被专业人士之手搓平、磨亮并涂上指甲油。
“所以我们就有了邦妮。
”她父亲继续说道。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声音有点含混不清,眼睛的镜片也模糊起雾了。
“当然,我很高兴我们有了她。
她长得漂亮可人,又没心没肺的,活脱就是你母亲结婚前的样子。
但她有点,这么说吧——智力平平。
她也不像你那么有勇气,有条理。
凯特,我知道自己太过于依赖你。
”他伸过手,将指尖贴在她手腕上,“我知道自己对你的指望超过了应有的程度。
你照顾妹妹,操持家务……我担心你永远都嫁不出去。
”
“哦,谢谢你。
”凯特说着遽然将手腕从他指尖下抽走。
“不是,我是说……哦,我总把话说得这么不中听,不是吗?我只是说,你没有一个可能遇见丈夫的环境。
你成天关在家里,你在花园里忙东忙西,你在学前学校里照顾孩子,仔细想想,学前学校真是世界上最不可能……我太自私了。
我本该让你重回学校的。
”
“我并不想重回学校。
”凯特说。
她当真不想,顿时一阵丧气感涌上心头。
“然而还有别的学校,如果那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