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线光束封住了壁龛,而且,这四道光束相互交叉,想要不切断光束而接近保险柜是根本不可能的。
让·路易沮丧地凝视着这几道光束。
“该死的!我们没法通过了。
从下面钻不行,从上面跳也不行。
”
“你照我说的去做。
”特蕾西说。
她贴在他背后,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
“好,与我齐步走,先挪左脚。
”
就这样,他们向光束挪动了一步,又一步。
让·路易喘着粗气:“好了!我们已经进入红外线了!”
“对。
”
他们一直移到了光束的中央,几道光束的交叉点上,特蕾西停下。
“好,仔细听我说,”她说,“我要你走到保险柜那边去。
”
“可这些红外线……”
“别担心。
没事儿。
”她急切地希望自己是正确的。
让·路易趑趄不前,好不容易才跨出了红外线光束。
一切平静。
他转过身,惶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特蕾西。
她一动不动,站在光束的交叉处,由于她的体温,传感器不会触发警报器。
让·路易赶紧奔向保险柜。
特蕾西像木桩似的钉在那里,她知道,只要她一动,警报器就响。
特蕾西侧目斜视,看见让·路易从背包中取出几件工具,开始拨弄保险柜上的旋钮锁。
她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缓缓地做着深呼吸。
时间静止了。
让·路易仿佛永远也打不开保险柜了。
特蕾西感到自己的右小腿酸痛,抽筋。
她咬紧牙关,不敢移动一步。
“还要多久?”她低声问道。
“十到十五分钟。
”
特蕾西仿佛觉得自己要一辈子站在那里。
左腿肌肉也开始抽筋,痛得她恨不得叫出声来。
她被光束钉在那里,僵在那里了。
她听见咔嗒一声。
保险柜打开了。
“太阔了!这简直是个大银行!里面的东西统统要?”让·路易问。
“文件不要。
只要珠宝。
里面的现钞统统归你。
”
“谢谢。
”
特蕾西听见让·路易把保险柜上下翻了一遍。
又过了一会儿,他向她走来。
“太棒了!”他说。
“可是,我们怎样才能不切断光束而逃出去呢?”
“没办法。
”特蕾西告诉他。
让·路易眼睛发直了。
“什么?”
“站在我前面。
”
“可是……”
“照我说的做。
”
让·路易战战兢兢地跨入光束。
特蕾西屏住呼吸。
什么事也没发生。
“好。
听着,慢慢地、慢慢地,退出这间屋子。
”
“可是下一步?”让·路易的眼睛隔着护目镜镜片显得格外大。
“下一步,我的朋友,我们就拼命跑吧。
”
他俩在光束中一英寸一英寸地往后退,朝帘幕方向,光束的始端挪动。
到达顶端后,特蕾西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
我说跑,我们就像刚才进来时那样,一齐跨出。
”
让·路易一边听,一边点头。
特蕾西感到他那矮小的身体在颤抖。
“跑!”
特蕾西转身直奔门口,让·路易紧紧跟上。
他俩刚从光束中跨出,警报器就响了。
那响声,真是震耳欲聋,吵得人灵魂出窍。
特蕾西飞快地奔上阁楼,爬上楼梯,让·路易紧跟着。
他们跑到屋顶的另一端,攀藤而下,穿过那片开阔地,向挂着软梯的墙根跑去。
不一会儿,他们跳到墙外地面上。
特蕾西蹿上司机座,让·路易在她身边坐下。
面包车沿小道冲下,特蕾西忽然瞥见小树丛旁停着一辆小轿车。
刹那间,面包车的车灯照亮了小轿车的内部。
方向盘前坐着杰夫·史蒂文斯,他身边是一条大个儿多伯曼猎犬。
特蕾西放声大笑,向杰夫抛去一个飞吻,面包车疾驰而去。
远处传来闻讯赶来的警车的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