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在有可能被执行死刑之前,也值得一个正儿八经的执业律师来为他辩护,而不是像你这样打通电话随便拉个人来搪塞!”
赫尔珀倍感欣慰地说:“你看,只有你在真正关心他们的利益。
”阿奎那如鲠在喉,直想爆粗口。
又听赫尔珀在电话那头不无忧伤地说:“何况阿奎那,你曾经就是我手下最好的那一个。
”
阿奎那冷冷地说:“你也知道是‘曾经’。
”
“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接下这个案子吧。
案情很简单,当事人是个出生阿碧泽罗*的好小伙儿,对自己的处境心知肚明,绝不像那些开着高价指望律师为他翻天覆地的当事人一样难缠。
不会有人对你指手画脚,也不会有人给你额外的压力。
接下它吧,给自己找点正事做做。
阿奎那,就当帮我个忙。
”
*阿碧泽罗:底层水族生活聚集区
“水族互助联盟”是一个纯粹由水族构成,旨在救助弱势水族、改善其生存困境的非营利性社会组织。
隶属该组织法律部的赫尔珀,近年来一直致力于构建面向弱势水族的法律援助机制。
在他主管的律所成为该组织的定点机构后,贫困水族的法律援助申请如雪片般飞来。
他们不得不从中筛选出最紧迫的案件优先办理,饶是如此,组织也常常面临人手不足的窘境。
但是,因此找上辞职在家近一年的阿奎那,多少还是有点离谱。
自从被律师协会勒令暂停执业以来,他一直没有接受过任何委托,只是日复一日蜗居在家,研读书籍,翻译合同,誊写文书,在档案室整理卷宗,或是替人跑腿送文件。
这一年来,他就没有做过比维修水管更有实践性的事,尽管他所受的行业处罚早已期满。
在接到赫尔珀的电话之前,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否还记得如何独立承办一个案件。
但是赫尔珀没留给他任何犹豫不决的时间,他不得不骂骂咧咧地爬出被窝,一边打开邮箱打印案卷一边洗漱,拾掇停当后拿起案卷直奔最近的一班地铁。
他住的地方距离州看守所有两小时车程。
现在,他坐在当事人面前,对方的档案正摆在手边。
进行简单的身份介绍后,阿奎那按照流程向对方释明了他被指控的罪名,他目前所享有的权利和需要配合做的事。
对方沉默地听着,偶尔只回以一个低沉简单的音节。
当阿奎那问到案发当日他的到案经过时,对方不再出声。
无论阿奎那如何晓之以理、循循善诱,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彻底的沉默。
阿奎那盯着自己腕上的手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他并不急于提醒对方,显然提醒也无用。
他忽然想起赫尔珀最喜欢把“我们水族必须互相照应”这句话挂在嘴边。
他经常说起的一个寓言故事,一对鱼搁浅在即将干涸的水潭里,水源枯竭,氧气稀薄,它们处在濒死的边缘,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