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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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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是数学课,尽管知道这节课将用来告别,尽管做好了准备,但我表哥真的站到讲台上,和我们说“再见”的时候,我还是觉得眼眶发酸。

     我不舍得他走。

     矫情的话他不擅长,潦草地带过了,他问我们:“最后一节课也不讲题了,有什么想看的电影吗?”外面雪还在下,飘飘扬扬,堆成了童话里的模样,教室也成了城堡密室,雪色从拉紧了的窗帘缝隙中淋进来,昏昏暗暗的。

     电影是《忠犬八公》,很温情的电影。

     同桌嫌最后一排视角差,搬着板凳去第一排看了,我表哥走过来的时候,我正拿着练习册挡着脸发抖,桌面上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我顿了下,慢慢抬头看过去,借着电影稀薄的光看到了我表哥,他低声说:“怎么了?”“我怕狗,”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屏幕上的狗也怕。

    ” 其实恐惧是人之常情,只要捂住了耳朵,遮住了眼睛,恐惧自然也没了传输途径,我刚要继续开口,我表哥忽然碰了下我的手,拢了过去,他手心很热,我茫然地看着他,脸倒是先热了。

     “这样好点吗?”这是我表哥第一次去牵我的手,他告诉我要任性一点,我于是也扣紧了他的手,使劲点点头。

     但这场电影我们并没有看完,中途我们背着所有人去看雪了,地上雪白,缺乏脚印和呼吸,我细致地踩过他走过的路。

     “明天考试好好考,如果有不会的就先跳过去,把会做的先拿分,”我表哥说,“明天我不能监考,但你也不能中途睡觉”雪球摔在了黑色羽绒服上,破裂四散开。

     “你能不能听话?”我表哥愣了下,笑了起来。

     能无论是圣贤书,还是浓情蜜意,我都会听,但雪球在这一刻暂居第一,我们互相扔了好几回,最后一齐摔在了雪地上,我看着雪花落在了他的头发和睫毛上,谁也没说话。

     “你明天走的话,”我深呼吸了下,但声音还是哑了,“什么时候回来啊?”“六月初吧,具体日期还没有定下来,”我表哥声音很轻,他伸手碰了碰我头发,“有消息我再告诉你”“我不想让你走,”我哽咽着开口,他在课堂上说告别的时候我没哭,在电影播放时拉住我的手我没哭,但好像这一刻就忍不住了,“怎么就要走这么长时间啊……”画面一定很滑稽,我们身上都落满了雪,像两个雪人,他轻拍着我的背,但我仍然哭得喘不上气,眼泪一直朝下掉。

     “乖一点,”我表哥说,“你总不能想我一次就哭一次。

    ” “你走之后,你要记得接我电话……”我红着眼睛看他,“也要看短信。

    ” “好。

    ” “也要、要发微信和QQ。

    ” “好。

    ” “你要经常想我,不要想别人……”我表哥耐心地应了,静静地看着我,忽的亲了亲我的额头。

     “好,会想你。

    ” 我表哥走的时候我还在考试,早上九点的火车,语文科目考试。

     说实话,我很讨厌考试,讨厌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一张试卷,尤其是语文考试,在考场上写故作慷慨的文字,这让我感觉我在无偿卖身。

     考完试,脑袋却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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