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为虚,不可妄信。
焦公子聘请你,那叫金钩虾米钓鲤鱼。
许你养老送终,以何为凭?你好酒贪杯,要杀一门良善,师兄你也采探采探,本宅母慈子孝,男女下人都是义仆。
你听信小人之言,不察贤愚好歹,你好酒贪财,并在北六省酒后无德,杀了十余人。
我跟你到杭州,贫道有心拿你,送在白莲寺,或是少林寺,按戒规治你的罪名。
到了杭州府,寄居三官庙,夜静更深,你盗取古庙之中两个大钟,钟里坠上铁胆;你又偷道友之钱,打了一条铁扁担,每日募化。
我看你此种举动,要挽回劣性。
咱们和尚老道,拉铁练,钉手心,都为赎前孽,我就不能再拿你了。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你要悔改前非,在深山之中,找一座大庙,你再从新受戒,改过自新。
不可听信一面之词,伤害良人。
”法宝僧闻听大怒道:“老道不要唠叨,你必是贺照雄之党。
你要多言,我先杀你。
”艾道爷说道:“不听吾言,休生后悔。
”法宝僧大怒,背后伸手抽戒刀,照着艾道爷的道冠就是一刀,艾道爷向旁一闪,戒刀剁空;和尚回手横着又是一刀,艾道爷又一闪身,和尚劈空;冲定面门又是一刀,艾道爷又将身一闪,遂说:“你且慢动手。
红花白藕青荷叶,自古僧道是一家。
吾让你三刀,你要再动手,吾要削了你的头。
”艾道爷说着话,遂伸手一提蓝布道服,取出一宗对象,其形同皮球相似,里边是牛羊尿泡,外面再用奶茶、松香、白蜡熬成汁,一层一层蘸了,用手一按是软的,被风一吹是脆的,一沾热是粘的。
左手拿着此物,右手将宝刀离匣,如同一汪秋水,寒光逼人。
和尚第四刀斜肩带背而来。
老剑客一递剑,只听和尚的刀背呛啷啷一响,刀分为两段。
和尚一看刀断,刚要念阿弥,未曾出口,老剑客横着一剑,和尚的人头已落,老剑客又一伸手,用球将腔子上一堵,此球被热血一浸,贴在脖子之上,连点儿血都未曾流出。
老剑客早已预备停当,大树底下一堆沙土,后花园子扫花厅的一个破苕帚,婆子们不用的一块破捶布石。
此石一尺多宽,二尺多长,老剑客将捶布石四面用剑挫了四个口儿,放在就地,将和尚死尸搬在捶布石上,由腰间掏出绳子,十字花将和尚摁在捶布石上,然后将和尚人头血迹,用沙子垫好,拿苕帚扫净,用手提着和尚死尸,走到了护庄河的岸旁,用力一抛,就听噗咚一声,掷在了护庄河内。
再回树林子,将和尚的人头用油绸子包好,提在手中,够奔护庄河西桥而来。
来到桥旁,一晃宝刀,一道寒光夺人二目,班头马快,一打冷战,艾道爷走过护庄桥,直奔焦公子的私邸而来。
且说焦公子自和尚走后,便在外书房与众教师们候等,直等到三更来天,仍不见和尚到来,焦公子说道:“王七,你去到安乐村去看看,作个接应。
为何天至三更,还不见师傅到来?”野鸡溜子王七如何敢去?这小子一晃悠长脖,计上心来,叫道:“公子爷!您不要着忙,贺照雄全家三四十口子人,师傅到那里杀人放火,总得半夜的工夫。
您没有看见过红差吗?要是杀多了,还得换人呢。
三四十个人,您想不得杀会子吗?还有那七个抢犯,全都精武术,贺照雄也是练家子,师傅总得先跟那七个小辈们交一回子手,然后才能在四外放火,也得个工夫呢。
公子爷您只管放心,我师叔是万人不当之勇,一会儿您净情着看人头吧。
咱们也别净等着,此时三更已过,师傅也该着回来啦,咱们摆上一桌接风酒等候师傅,师傅此时大概许在路上呢。
腰中围着七八个人头,再杀半天人,在路上也许休息休息。
”焦公子不知道王七这小子是胆儿小,信以为真,遂用上等的古瓷家具、银杯金壶,摆上一桌上等酒席,净等和尚到来。
正在大伙谈天论地之际,就听书房窗户叭哒一声,抛进来一物,众人一看,原来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书童吓得尿了一裤,众教师俱各毛骨竦然,野鸡溜子王七咋舌缩颈,焦公子乃是武夫,留神一看,见有月牙箍的一颗首级。
焦公子说道:“这不是师傅吗?”野鸡溜子王七说:“可不是师傅是谁呢?”焦公子说道:“王七,你说师傅有万人不当之勇,有金钟罩的工夫,日行千里。
如今怎么未曾杀人,反被人杀了?这可怎么办吧?”野鸡溜子王七心中也是胆寒,事处无法,只得说道:“这还不好办么?不问可知,这一定是贺照雄羽党所为。
我给公子出个主意,将此人头提着进城,报告府台大人,就说贺照雄窝藏大盗,坐地分赃。
他贼党虽多,也敌不了官势。
”焦公子闻听,深以为然。
披上斗篷,叫书童给备马,野鸡溜子王七也骑着马,过了海河桥就是杭州府,来到城前叫门,门军问:“什么人?”野鸡溜子王七说道:“本府的少爷。
”门军一听是本府的少爷,急速开了城。
二人进城门,沿路上野鸡溜子王七教给焦公子一套话。
到了府衙门,看门的问明白了,这才开门而入,又问:“少爷背后是何人?”焦公子说:“是我的亲随。
”到了府台的书房,适逢恰巧,官宅里来了内亲,乃是知府的内侄女,知府在外院书房安歇。
门军到外书房问道:“大人睡了吗?”知府说道:“本府尚且未睡。
何事禀来?”门军说:“少爷进府,有重要之事。
”府台大人闻听公子有机密之事前来,遂传唤童子秉烛。
公子进了书房,给父亲请安,王七在焦公子背后,又有书童挡着,知府未及留神。
知府问道:“这两天你的伤痕痊愈了?”公子说道:“孩儿伤已痊愈大半。
”知府又问道:“孩儿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