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兄,当作小学生看待起来。
”
钟鲁公讲到此地,忙去呷上一口茶,润了一润喉咙又含笑的接续说下去道:“据我们这位老把兄亲口对我讲过,他因记性不好,时常的受着那些跪踏板,打手心的等等责罚。
”
杨载福接口道:“我听得钦差说过,他已能够自办奏折稿子的了,这真难得。
”
钟鲁公道:“岂止会办奏稿而已,简直一手王字,照我说还比我们钦差写得有力。
”
穆图善忽指杨载福对着杨昌癋笑道:“他也来打岔了,你怎么不阻止他的呢?”
钟鲁公不让杨昌癋去和穆图善斗嘴,忙又接说下去道:“我们这位老把嫂,既是我们老把兄的严师慈母一般⋯⋯”杨载福又指指钟鲁公道:“你这慈母二字,下得何等刻薄。
”杨昌癋笑着道:“鲁公观察,本是这位钱夫人的小叔子,长嫂当母,古有成训的。
这句说话,一点不算刻薄。
”钟鲁公也不辩驳,仍然自顾自的说着道:“她既有了大功,而又生得极美,于是对于她的一切用度,未免奢侈一点,也是有之。
我说此事只要她的亲丈夫情顾,旁人何必多去指摘。
“她有一年,因见我们老把兄升了福建臬司,她就主张家眷暂不同去。
因为既是军务时代,调来调去,不能一定,臬司又是一个升缺,不会做长久的。
家眷同走,很是麻烦。
我们老把兄,本来当她的说话,也和上谕一般着重,自然一口答应。
我们这位老把嫂,仍然住在道台衙内。
“有一天,我们老把兄未曾带走的两个粮子,因为闹饷,忽然兵变起来。
那时城里城外,只有那二个粮子,他们一变,当然没有可以制服他们的东西了。
幸亏那些变兵,虽然把那一座庄严灿烂的城池,奸烧掳杀,搅得一塌糊涂,百姓无不大遭其殃,可是不敢前去惊动这位夫人。
内中还有一部分变兵,且向这位夫人献策,说是我们已经辜负大人向日的恩典,做了变兵,省垣上司,不日要来剿办我们,将来恐有拒捕之事发生,我等要想保护夫人晋省,只要将要近省的时候,我们不送进城去就是了。
“当时我这老把嫂听说,也以为然,真的打算由着他们保护进省。
正要起程之际,事为百姓所知,都去向着我这老把嫂跪香道:‘夫人一走,这些变兵,恐怕还要闹得厉害。
我们这班手无寸铁,任人鱼肉的小民,还有命么?特此来向夫人跪香,万求夫人不走。
’那班人说了又哭,哭了又说。
“我们老把嫂,她就亲自走出大堂,提高喉咙对着那班百姓说道:‘官兵既变,我是一个女流,自然没甚法子。
我的晋省,也叫没有法子。
你们既来向我跪香,我也见了不忍。
男子汉,我不好管,凡是妇女们,准定跟我同走。
’我这老把嫂说到这句,用手指着她那上房道:‘我们老爷走后,留下八千串钱给我零花。
我的用度也大,不到两个月,业已化去五千二百串了,还剩二千八百串,可以做你们的盘缠。
你们肯听我的主张,快快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大早同走就是。
’那班百姓,一听这位夫人如此说法,个个欢天喜地,无不说是愿教女眷同走。
“杨昌癋道:“那就是她的长处了。
”
穆图善、杨载福也一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