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接口说道:“这桩事情,非是兄弟重违你们诸位的好意,委实难以遵命。
一则素未研究军事之学,如何可以贸然担任此等大事。
二则孝服未满,夺情之举,圣明天子。
也未必一定见逼的。
”
郭意诚听说,忙又委委曲曲的,解释得曾国藩无可推诿。
曾国藩此至,方对着郭意诚皱着眉头的笑上一笑道:“兄弟方才所说,都是公话,此刻老实再和姻兄说一声罢,兄弟还有一点私意。
对于此事,尤觉不敢担任。
”
郭意诚忙问甚么私意。
曾国藩又说道:“上次张中丞所派来的那位栾璧城观察,兄弟一见了他的名字,便觉不利。
”
郭意诚听到这句,不禁哈哈的大笑起来道:“涤生,你是一位有大学问的人,怎么竟至这般迷信起来了呢?况且栾观察的名字,有何不利之处。
快快不可如此。
”
曾国藩听说,忽正色答道:“这个并非迷信,姻兄不必着急,姑且听了兄弟说完再说。
”
郭意诚听了,便一面笑着,一面把手向曾国藩一扬道:“这末你说你说,我暂且不来驳你就是了。
”
曾国藩始说道:“我从前的官名和号,本来不叫国藩涤生。
“郭意诚又接嘴道:“这事我倒不甚清楚,那时大家都叫你做曾老大的。
”
曾国藩也笑上一笑道:“姻兄是我亲戚,你都不知道此事的底蕴,难怪旁人更加不知道的了。
我们先祖星冈公,他替我取的官名,叫做子城二字,号是居武二字,就是取那曾子居武城的一句之意。
我那年侥幸考中进士之后,尚未殿试,我那座师朱士彦朱中堂,承他错爱,特地打发人将我找去,且郑郑重重的对我说:‘贤契。
我见你的文字,气势敦厚,将来必能发旺,但是这个名字,觉得有些小派。
以名字论,不但不会大用,而且一定不能入词林的。
你如果因名字之故,不入翰苑,岂不可惜。
’我当时听了我那位座师之话,方才改为现在的名字和现在的号,后来果点翰林。
以兄弟这个毫没学问之人,当时能够一身而兼三个侍郎的官衔,总算是大用的了。
至于那位栾璧城观察,他的大名,使人可以当做乱必成三个字听的。
”
曾国藩说到这里,又连蹙其双眉道:“现在这件办理团练的事情,似乎不仅保护桑梓而已,倘若皇上要以这个团练,去助官兵,难道可以不遵旨意的么?兄弟恐后乱事终至必成,因此不敢担任。
但又不便把此私意,前去告诉中丞,只好绝口谢绝。
”
郭意诚一直听到此地,方始连点其首的说道:“名字关系进出。
我也曾经听人说过几样。
从前乾隆时候,有位广东雷琼道,前去引见,乾隆因见他的名字叫做毕望谷,马上说他不懂仪制,把他革职。
就是道光手里,也有一个名叫未太平的提台,因为名字关系,不能补缺的。
这样说来,我倒认识一个名叫曾大成的候补参将,此人的名字,对你很合,让我回去,告知中丞,派他再来奉请。
”
曾国藩一听曾大成三个字,心里不禁一动。
慌忙笑阻道:“这倒不必,既承贤昆仲二位,以及张中丞如此重视兄弟,兄弟只有暂且答应下来。
不过独木难以成林,姻兄能否举荐贤才给我,以资臂助的呢?”
郭意诚一见曾国藩已经答应,喜得连说有有。
正是:中兴事业从头起半壁摧残接踵来不知郭意诚所举何人,且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