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再作清谈。
留下几个是倭仁,即将来的倭文端公,唐鉴、何绍基、肃顺、徐芸渠、凌荻舟、黄正甫、张润农,以及湖南益阳的胡林翼等人。
胡林翼,字贶生,号润芝,道光乙未翰林。
乃父达源,就是嘉庆巳卯科的名探花,官至詹事府正詹;那时已经告老还乡。
林翼现为国藩的同乡同衙门,又有干才之称,所以和他格外莫逆。
当时大家初谈吏治,继谈经济,再谈学问书法,后来又谈到人才。
胡林翼忽然笑了起来,大家不懂笑的理由,问他所笑何事。
胡林翼道:“我是笑的那个左季高,才虽开展,未免太觉自满。
”
国藩也笑问道:“润翁不是说的湘阳人左宗棠么?我晓得他中在壬戍科,可惜屡次会试未售。
”
唐鉴岔口问胡林翼道:“这位左公怎样自满?”
胡林翼道:“他说诸葛亮是古亮,他是新亮。
他又说我那同乡郭意诚是老亮。
并承他的谬许,赠兄弟一个今亮。
其实兄弟连一个暗字都恐怕够不上怎敢当今亮字呢?”
黄正甫、张润农一同道:“这末我们这位涤翁呢?”
胡林翼见问光是笑而不言。
国藩赶忙拿话拉开。
大家又谈一会,方始各散。
又过两年,已是道光二十七年,国藩那时文名大盛,朝臣也有几个知他是穆相的门生,自然未能免俗,也就爱屋及乌的推许起来。
不久,国藩奉旨派充考试汉教习阅卷大臣,十月里又充武会试正总裁,旋又派为殿试读卷大臣。
这年的新科翰林李鸿章,来拜国藩,等得走后,国藩回至上房,对他欧阳夫人说道:“李安部郎的世兄,我瞧他非但声朗气清,且是鹤形,异日的名位,必定在我之上。
”
那时欧阳柄钧可巧在旁,便问国藩道:“姊丈如此留心人才,难道天下就要大乱不成了么?”
国藩微笑道:“乱久必治,治久必乱,这是天道循环之理,但愿我们不致眼见乱事,那就大妙。
”
柄钧姊弟二人,素知国藩已经学贯天人,此话决非空泛,便劝国藩何不趁此平时,上他几个条陈,好请皇上一一采纳施行,也是防患未然之道。
国藩听说,微微一笑,认为知言。
第二年的正月,国藩果然上了一本封奏。
道光皇上翻开一看,见是满纸不离道治二字,不觉有些看了生厌,随手提起御笔,批上迂腐欠通四字。
此疏留中不发。
后来有个姓魁的太监,无意之中传出此话,闹得满朝人士,无不知道。
当时有些不慊于国藩的人物,还要从旁加上几句,说是曾某的圣眷,业已平常,大家须要少与往来,免得将来有了祸事,带累自身。
大家听了此话,个个暗中认为有理。
说也奇怪,京城真也势利,这样一来,这位现任翰林院学士曾国藩的府上除去平日意气相投的几个知己朋友之外,好说得狗也没有一只上门。
国藩平日,本来已经介介自守,不肯出去联络朝臣,这半年来的门可罗雀,他虽未曾介意,倒把他的那位老师穆彰阿相国,替他大担心事起来。
有一天,可巧皇上在那便殿召见穆彰阿,穆彰阿一等奏对完毕,竭力保举曾国藩遇事留心,要请皇上大用。
穆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