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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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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院子很古怪。

     这是个紧凑的三进院。

    穿过座山影壁和垂花门便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落,栽种有一棵石榴树。

     院两旁的抄手游廊连着东西厢房,一间厢房布置得端庄严肃,显然是议事办公用,一间舒适宽敞,有美人榻和茶座,是休闲小憩的地方。

     正对着垂花门的是唯一的正房,里面只摆了一张檀木大床,两侧耳房用来梳洗沐浴。

    最后一排狭窄的罩房和大门旁边的屋子是仆从房。

     怪在哪呢?太简素也太安静了。

     谢怀安几乎担心自己掉进另一场试探里。

     按鸿曜的说法他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但空青没有准备任何宫里的物件。

    洗手是铜盆,脚下是竹席与木板,装饰是……一盆草编蚂蚱。

     这还是鸿曜在马车里自己插的,先拿一个假山盆景,而后再在上面支好几只谢怀安先前编的蚂蚱。

     天知道鸿曜为什么跟蚂蚱过不去了。

     朴素不说,这院里也过分安静了。

    谢怀安记得下马车时,圆脸暗卫、空青还有两个新调来的侍女一同陪在后面,现在人都不知道跑哪了。

     鸿曜换了身朴素的黑袍,像个勤恳的学生在陪着小夫子,亲自带着他转院子。

     “朕把人赶走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先生有吩咐直接开口就好。

    ”鸿曜为谢怀安掀开主屋的门帘。

     “陛下太客气了。

    ”谢怀安忐忑地弯腰进屋。

     “这床,先生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谢怀安汗毛竖起,找起借口:“陛下身份高贵,怎么能和我这种睡觉爱踢被子的人睡一起。

    要是冲撞了陛下,我……” 鸿曜和谢怀安单独相处时,已经不再时刻戴着丝质手套。

     此时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谢怀安的唇边,嘘了一声:“朕看先生喜欢做这个动作,跟着学了一下,是让人安静的意思吧。

    ” “一般是放在自己的嘴前……”谢怀安怂怂地说道。

     “日后不必说那种话了,这里身份最高贵的就是先生。

    朕愿为先生守夜,服侍先生左右……不行吗?” 鸿曜透亮的碧眸垂下,收了手,规矩地站在原地。

     他的眉眼本就美丽,和玄机阁阁主的艳色不同,是一种绝妙的、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朦胧美。

    让人第一反应认为这是个忧郁隐忍的少年,再看分明是严谨自律、不怒自威的青年。

     当他小心翼翼询问时,会让人泛起负罪感。

     一个帝王,一个据说本该会成为一代明君的帝王,不应该如此卑微。

     谢怀安脑子一短路,当即说道:“可以……” 鸿曜满意地笑了。

     当夜,谢怀安在鸿曜的伺候下入了浴。

     鸿曜说到做到,当真寸步不离地服侍他左右,一人包办了以往由空青和小侍女们几个人一起做的活,而且动作娴熟,好像做过几百遍。

     隔着一道竹屏风,谢怀安胆战心惊地褪去了衣裳,踮脚试了试水温,静悄悄地滑进木桶里。

     他没有往日悠闲玩水的心态,支着耳朵听着屏风后的动静。

     鸿曜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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