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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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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浅,一轮红日从山脉的尽头升起,群山笼罩在淡淡的红光中。

     裴修仪倚在窗边,任思绪飘摇。

     昨晚他与鸿曜深谈了一夜,对谢怀安的身份有太多疑惑。

     如果仙师真的是洛安山的谢怀安,这十年他去了哪?又是在哪被鸿曜寻到的?为什么还是年轻的轮廓? 但鸿曜说失忆之事未找到根源,怕骤然提起刺激到人对身体有碍,严肃禁止他对谢怀安问东问西。

    他亦是出于谨慎,承诺彻底查明之前不会擅自开口。

     谢怀安的事搁置一边,随后他们谈起日蚀的正事。

     天外星辰的碎片之说是他们从未听过的说法,日蚀时谢怀安、天师与圣石三者靠近便能消除天师的力量,更是匪夷所思。

    如何利用、如何执行?商讨间不知不觉天已微亮。

     鸿曜先行离去,裴修仪精神亢奋无心做事,难得放松自己坐在窗边。

     自谢无忧失踪后,他很久没有这样看过日出了。

     谢无忧和裴修仪的初识并不愉快。

     彼时鸿曜尚未出生,永寿帝好美色享乐,却一直没得出一个儿子,在宫里变本加厉地折腾。

     相传最夸张的时候,永寿帝在垂拱殿、玄天殿甚至承天门大摆香气四溢、不着寸缕的游园会,请朝中一干要员携妙龄男女一同赴荒唐宴,席间还有天师亲选的黑犬、良马,作为助兴的乐子。

     一场游园会结束,满地狼藉。

    污浊的衣带、腥臭的液体、冰冷稚嫩的躯体横陈于本该用于治国理政的大殿中。

    此事传出,加之永寿年间二百童子炼药案、私书自印案等大案,激得民怨沸腾。

     地方常有起义,活死人大军一批一批地进驻郡县,悉数将其压下。

     洛安山、幽云堡、玄机阁等帮派组织,因为早年间死的人太多了,此时反倒保守为上,时常暗中走动。

     谢无忧名叫谢欢,小名无忧,学会看书识字后他到处鼓励人们叫他谢怀安。

    久而久之,谢无忧这个名字就成了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的曾用名。

     谢怀安五岁时就被他师父提着下山,结识比他大两岁的裴修仪。

     两人俱是早熟的人,一个机敏聪慧天真烂漫,一个从小被塞着千碑窟的血泪史,一见面,裴修仪直截了当地对谢怀安表示不屑,质疑洛安山为何教出这般不知苦难的人,从此结下梁子。

     见面吵过几次后,谢怀安迷上了玄机阁的机关,有事没事就偷偷溜到总坛玩,和裴修仪算是冰释前嫌。

     老阁主死在禁卫手里后,裴修仪接任阁主之位。

    彼时的玄机阁悲观蔓延,濒临解散,谢怀安几乎住到了窟里,帮着裴修仪带领玄机阁渡过难关。

     裴修仪心怀感激,精心雕刻了一个启动机关就能弹出纸条的小木鸟,一直没找到机会送出去。

     再后来…… 裴修仪望着红光笼罩下的山石,不自觉泛起的笑意慢慢消逝。

     顺天四年,十九岁的谢怀安引他正式见了小皇帝一面,然后不声不响地消失。

     新皇登基后,没了老皇帝的搜刮,民间情况有所和缓,玄机阁的生意走上正轨。

    裴修仪每日脚不沾地忙着一堆事,还要帮扶小皇帝在宫中站稳脚跟,渐渐的谢怀安的相貌就淡在了脑后。

     偶尔他会靠在窗边望着月色,想当初那个鬼点子多多的小少年去了哪,第二日便再投入到永无止境的事务中。

     他不悲伤,不论谢怀安在哪,他总会希望他们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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