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的“化”,傅净之的“之”都是走的字辈,像她这样从古籍取名的颇为少见了。
“我的名字是令仪,‘岂第君子,莫不令仪’,也是从《诗经》来的。
”顾令仪道。
如此平易近人,刘维汉立刻就松了口气。
燕宁康见状,顿觉无可奈何。
原想像父亲那样正经待客的想法已经被戳破了,便不好再装着样子对人家了,总归刘维汉只是个孩子,又是燕宁越的同窗,稍稍随意一些应当也没问题的。
四个大孩子带着两个小孩子在府里折腾,先用了饭又去温书。
刘维汉之前不知道自己名字的出处,被傅净之点出来之后便十分好奇,问燕宁越借了《诗经》来读,燕宁越哪里有这本书,便问燕宁康借。
燕宁康将书找来,因为担心他识字不够,便直接翻到《大东》那一篇,摆到桌子上。
燕宁康的担心是十分正确的,刘维汉认不全这些字,磕磕绊绊地读下来,错了一箩筐。
陈化看着这孩子就想到自己年幼的时候,父母早逝,兄长为了谋生给人家做代写书信的活计,没有时间来给他启蒙,他就只能磕磕绊绊地自己认字自己读书,连错了都不知道。
他微微叹了口气,坐到刘维汉身边,温和地道:“你们应当还没有读到《诗经》,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你。
”
刘维汉乍一见他就觉得这个陈家哥哥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样子,感觉十分亲切,就像是自己的亲兄长一般,不知不觉地就靠了过去。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读得十分起劲儿。
燕宁越见了有些不高兴,扯着燕宁康的袖子道:“三哥,我也要你教我读书。
”
正和顾令仪说话的燕宁康顿时哭笑不得。
刘维汉因为年纪小,不方便在外留宿,便在傍晚的时候告辞归家了。
走之前对着陈化有些不舍,陈化心疼这孩子,将自己住处的地址给了他,让他若是有事便来这一处寻他。
“你怎地对他如此照顾?”
陈化感叹道:“见了他就像是见了幼时的我一般,难免心生怜悯。
他身世有些坎坷,苦读不易,多帮衬一些也不费力气。
”
一旁听着的燕宁越将这话默默记在心里。
刘维汉回府就蹦跳着去寻刘行周,他一路上反复念叨着“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这一句,准备一见到爹爹就将这句话讲给爹爹听。
只是他见到刘行周的时候却忽地一愣。
他直愣愣地看着刘行周半晌,又眨了眨眼睛,小声道:“爹爹,我今天去燕家做客,燕宁越的三哥有个姓陈的同窗,同您长得很像。
”
刘行周也愣了。
“对方叫什么名字?”
刘维汉在胸口摸索了几下,将陈化给他的那张字条掏出来,上头写着陈化的住处,还有陈化的名讳。
“陈化……”刘行周皱起眉头。
据刘煜所说,她是在北地被自家兄长送出去的,那她应该就是北地人了,她找的时候也找的都是北地几郡姓陈的人家,却没有往内地郡去想。
这陈化竟然和她长得有几分相像?
“爹爹,会是祖父家里吗?”
刘行周摸了摸他的头,道:“还不清楚,平安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