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不肯给我线索,我们彼此折磨一场,日子平淡了,竟然要为了小孩竞争。
我始终没有赢。
午夜梦回,我一次又一次摸到自己的眼泪。
但想到有张明生,猜想她也不会过得太差。
人海茫茫,寻人如同大海捞针,即使你要找的是你最珍爱的人,不知她的来处,依然没法和她相见。
有时候,我会想自己是否对张明生苛刻了些。
某一年夏天,我收到了一张照片。
是阿珠姐寄来的,我不去在乎她究竟怎么知道我的住址,对于她而言,做这些小事实在太过简单。
我将照片拿在手里看,内容是热带沙滩大海的好风光,椰子树下,有一个小孩的背影。
她的小手不知道被谁牵着。
镜头没有拍到他。
翻过来,背后用蓝色墨水写了一行话:
还没有遇到你。
我将明信片放进抽屉,锁了起来。
今后几年,陆续有照片飞来。
他倒是潇洒,领着小孩天南海北地去玩。
小孩也有好好长大。
她长高了,头发可以扎小辫。
带着巨大的帽子,遮住半边脸。
每一张都没有正脸。
有一年,干脆没有照片。
我有些生闷气,但也很有骨气,只追信一封去问。
果然,又得到一张照片。
只是这次,她背后已经不再是热带风景。
室内,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给我一个肉嘟嘟的侧脸。
窗外,是无数盛夏的绿树。
我认得出来,那是枫林湾
那一瞬间,我几乎停止了呼吸。
将这一张锁进抽屉时,我的手在抖。
生活继续。
后来的日子里,我很少想及情爱,不知道是在折磨与辗转中耗尽了所有,还是已经被最极端跌宕的填满过,所以反而对爱没有更多期待。
一生一世这座高山,年轻时,我不打算再攀附。
张明生是一个漩涡,执着而一意孤行的漩涡,靠近他会使我本就飘浮的心更加游移不定。
不知这些日子过去,他是否放过自己,让自己变成流动的河流或海水。
至少我已经在用力生活,想让自己沉下来,在最细节也平凡中找到归属。
我独自一个人,吃爱吃的饭菜,看爱看的风景,努力工作,时不时结交新朋友。
很平凡,但我知道,我在慢慢地,慢慢地,补足我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