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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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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不知为何,今夜明明已经很累了 她又跌入了那座深深的深渊。

    耳畔是呼啸的烈风,伴随着鹰隼一类鸟儿的尖锐啼鸣,在半空中回旋飘荡,却救她不起。

    她想呼喊,喊不出声,只看见话语变成了暗哑的气流。

     她的父皇,曾被人评价是“临朝渊默,尊严若神”,此刻,也正张着那一双渊默的眼,定定地看着她。

     她的手在颤抖。

    手掌心是淋淋漓漓的鲜血。

    她的哥哥坐在一旁,搁一把剑在腿上,默默地、反复地擦拭着,连那布巾被剑刃割破了都恍然未觉。

    天空阴沉沉的,她已不记得是什么季节,只觉空旷的大殿里也随而阴沉沉的,哥哥对她诱哄般道:“可以了,允儿,你做得很好。

    太医他们都在里面了,若是父皇当真……我们也该早作打算,是不是?” 早作打算…… “过来,允儿。

    ”哥哥又对她笑,“你今日做得好,哥哥有好东西要奖与你。

    ” 她开开心心地跟了过去。

    哥哥手下的黄嬷嬷领着她,来到了长安城北一处簇新的院落,她笑着道:“哥哥又给我新屋子,真恨我没有分身术。

    ” 黄嬷嬷扶她进了房门,四名郎官已在内守候,看那黑衣银甲的服色,是哥哥身边的御前侍卫,各个身材精壮,铁靴长剑。

    她四处张望这房间,壁间悬着字画,架上燃着香炉,她内心颇是喜欢…… 颇是喜欢…… 她坠落得愈来愈深了。

    一直深到连那房间的摆设都看不清晰,但是有杂沓的乱糟糟的男人声音,咚,咚,咚,是坚实胸膛底下带血的心跳…… 是谁呢…… 她记不清楚,她的男人太多了。

     可是她的身体很痛,像埋了炸药在里面,撕裂开了,还耀出半天的火光。

    她双手攥紧了不知道什么物事,却不能带给自已更多的力气,她想要站起来,站起来…… 可是心脏,她的心脏也很痛,几乎呼吸不上来…… “陛下,陛下!” 是谁?是她从未在这梦里听见过的声音……是谁,他为什么要叫她,他在叫她什么? “陛下!” 允元蓦然睁开了眼睛。

    ??? 全身已被冷汗湿透,几缕发丝贴在苍白如纸的削瘦脸颊,那双幽黑的眼在黑暗中冷冷地一扫,便定在了杜微生的脸上。

     她连声音都变得极冷,如一根尖锐的针:“你为何在此?” 然则一开口,她又意识到自已的声音嘶哑难听,立刻抿紧了唇。

     杜微生好像全没有在意她的冷酷,只是端来了一盏茶水,双手奉到她面前,“陛下,饮茶可以安神。

    ” 此刻,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目光如饿鬼扑人,但他却仍旧那么温柔,甚至甚至在他那垂眉缄默的神情中,她还看出了一丝怜悯 她突然抬袖将那一盏茶水整个打翻在地! 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又何来资格怜悯她?! 杜微生的神情里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却抬头看着她,像很无辜,又很疼痛。

    她的心也跟着他这表情抽痛起来,就在她自觉无法忍受,预备转过身去时,他竟稍稍抬起身子,整个地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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