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今和皱了皱眉连桓额头上满是汗,眉毛轻轻蹙着,眼睫毛动个不停。
做噩梦了?庄今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只手,在连桓头上抚了一把。
连桓这家伙,睡眠质量一向优质,庄今和迅速回忆,好像从没听说过他做噩梦。
庄今和揉了揉手指上的湿意,又蹭连桓的耳朵:“小桓,醒醒。
”
连桓的呼吸重起来,与庄今和紧贴的胸膛用力起伏着。
庄今和稍提高声音:“小桓?”
连桓倏然睁开眼。
他一句话也不说,茫然看着庄今和的脸,沉重的呼吸还在继续,简直像是想靠空气,拼命地把什么情绪从身体里赶出去。
庄今和不明就里,摸了摸连桓的后颈:“怎么了?做梦?”
连桓无声地看着庄今和,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滚下来。
庄今和立刻怔住了。
和连桓认识以来,不算那些催泪至极的电影时刻,他还没见连桓在生活中哭过。
青年似乎永远是笑着,坚定又温柔,从不钻牛角尖,也不无谓的悲观,偶尔消沉总能很快调整,面对不顺也不闹脾气。
他好像从未这样掉眼泪,掉得这样凶。
庄今和顿时手足无措:“怎么了这是?梦见什么了?”
连桓深深地吸气,发出哽咽,他侧躺着,眼泪从眼角流下,横过鼻梁,泅进另一只眼。
那感觉非常难受,让人说不出话。
“别哭。
”庄今和伸手,在连桓脸上乱七八糟抹了两把。
他正想说点什么,连桓忽然挡开他的手,继而张开手臂把他紧紧抱住。
连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梦见这个场景。
他从没见过文恺写遗书的模样,那完全是他的臆想。
庄今和被混淆进梦境里,更是荒谬。
从长相到性格,他和文恺半点不像。
除了……他们遭遇过类似的处境。
清醒的时候,他很少会让情绪决堤。
连桓很懂克制和控制,生活里,调教中,任何时候都是。
可在睡梦里,回忆和惊怕没了遮掩,原来可以这般汹涌。
连桓说不清他为什么哭,他只是觉得难受。
太难受了,梦里的难受铺天盖地,甚至让人无法忍受,把人推出梦境。
可醒来了,那感觉还不消退,像一块巨石碾过胸口,疼得受不了。
那痛楚,是为曾经的庄今和,为文恺,还有言意聪,只得泪来纾解,连桓止也止不住。
庄今和猜到些许,低声道:“小言不是没事吗?不要担心他,不会让他有事的。
”
连桓没有出声,庄今和犹豫数秒,又说:“也不用为我难过,这都多久的事儿了?这不是好好的?”
连桓哭起来便不出声,好半天才平静下来,从梦魇中彻底清醒。
他抱着庄今和,将额头抵在他肩上,沉默不语。
数息后,连桓声音喑哑地说:“小和哥,谢谢你。
”
庄今和一愣,正要说点什么,楼下忽然“哗啦”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言意聪白日里回来的路上咋咋呼呼,被前主人一通威胁,好像完全没受影响。
回到公寓,少年蹲在客厅继续收他的行李,也一切如常。
直到半夜,他辗转反侧,无论如何睡不着,忽然想起还有一件衣服挂在阳台。
言意聪迟疑片刻,叹了口气,起身下楼,去收晾晒的衣服。
月光洒进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