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看后笑了一下,对陆锡明说:“陆总,咱们合同到期了,你把伊能净还给我吧。
”陆锡明正想跟他畅谈一九九七年的销售计划,一听此言,如被雷轰电打,立刻呆在了那里,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能这样,这这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肖然狞笑,拿出那份《合作协议》,说你要搞清楚,这商标是我的,只不过借你用一年。
而且,“至少帮你赚了两千万吧?”说完起身离去,姿态异常潇洒,像戏台上足登高屐、水袖飘举的花旦。
快到门口了,他又转过头,笑嘻嘻地对陆锡明说:“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过河拆桥,这是商场的原则。
”
那年肖然只有二十六岁。
两年之后,他找工商局和公安局抄了陆锡明的“安尔雅”公司,因为安尔雅生产假冒伪劣的伊能净香皂。
抄家那天陆锡明脸都白了,抓起电话破口大骂,说肖然你他妈的给我小心点!肖然笑笑挂了机,对旁边的赵伟伦说:“你要是能把陆锡明弄进去,我再给你五十万。
”赵伟伦谄媚地笑,说肖总,这事不能乱来,我们公安局也得依法办事。
肖然把手里的派克金笔“当”地扔到桌上,轻蔑地看着面前的一级警督,说去你妈的,少跟我唱高调,“一百万!”
一百万摞在桌上,差不多有一米高。
雇凶杀人,可以杀几十个;call女模特可以call一百多个,挤满一屋子。
肖然对韩灵说:“你这样的女人,我随时可以找来一大把,想滚你就滚吧。
”
韩灵晃了两晃,“咚”地坐到地上。
外面起风了,微风掠过灯影摇曳的街市,满城枝叶婆娑,就像梦中的叹息。
“说,喜不喜欢我?”
韩灵脸红了,低着头站在哪里,手心出汗,嘴唇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肖然长吁一声,做佯败状,“不喜欢算了,我回去了。
”
韩灵猛地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声音低得只有鼻子才能听见:“我喜欢……喜欢。
”
“喜欢我?”
“嗯……喜欢。
”
肖然兴奋极了,拿嘴在她脸上到处拱,拱过额头拱过鼻子,终于对准了目标,两个人笨拙地亲了起来,亲了足有两分钟,韩灵憋不住了,猛地抬起头,眼望长天,幸福地叹了一口气。
星光下,她脸上的唾沫像水银一样闪着光。
那是一九九○年的仲夏,繁星满天,草木葱茏。
一对男女紧紧地拥抱着,偶尔低语,偶尔微笑,偶尔幸福地叹气。
微风从灯影摇曳的街市吹来,轻轻拂过他们身旁,就像耳边的叹息。
到一九九七年,吵架已经成了肖然和韩灵生活中最重要的内容,为一顿饭吵,为一件衣服吵,为了一句话、一个眼神吵,吵得恩断义绝、势不两立。
韩灵站在窗口说:“我真想从这跳下去。
”肖然鼓励她:“跳吧,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