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点过去啊!”
陆希干笑的拉起九皇女,“阿姑,我这就带九儿去。
”她低着头对九皇女说:“九儿,我们看谁跑的快好不好?”
“好!”九皇女用力的点点头,撒开小腿就往外跑,陆希笑着跟上。
“疯丫头!”豫章失笑的摇头。
陆希和九皇女笑闹着沿着廊道往椒房宫走,快到宫门口的时候,陆希停了下脚步,示意宫女上前通报,九皇女则不管不顾的一头往椒房宫里冲去,门口的宫女也不拦她,“咯咯,阿姊快!”九皇女小身子往宫里一冲,正撞上庭外站着的一人,“疼——”小九揉着被撞疼的额头,小嘴一瘪,刚想放声大哭,却不防被人一把抱起,往半空中丢了丢,“九儿几天不见,又沉了些。
”
小九睁圆滚滚的大眼望向来人,“大舅!大舅!飞飞!”她兴奋的尖叫起来。
“好!”高元亮朗笑着再次把小九往半空中一抛,然后稳稳的接住,“哈哈——”九皇女开心的手舞足蹈,高元亮带着她,大步往皇后召见外臣的宫室走去。
高严站于一侧,见周围环立的宫女中,一人朝他使个眼色后,不动声色的退下。
高严也就不随高囧入内,而是不紧不慢的跟着宫女离开。
宫女领着她来到高皇后内殿的偏殿后,掀起帘子,示意他进去。
高严眉头微挑,大步进入内室,就见陆希正坐在蒲团上泡茶,“皎皎?”
陆希听是高严进来了,就只抬头对高严一笑:“阿兄。
”就又低头专注于茶盏上了。
高严也不以为意,掀袍坐在她对面,见她手旁摆放了一个小荷包,里面露出了木香炉的小小一角,嘴角笑意加深,但转眼又注意到陆希眉眼间隐隐露着倦容,他皱了皱眉头,“皎皎,昨晚没休息好?”
“嗯。
”陆希将泡好的茶盏推倒高严面前。
“是因为先生要去益州上任的事吗?别担心,今早圣上令我要先送先生去益州后,再回蓟州。
”
“真的?”陆希听到这个消息,精神一震,阿兄能去送耶耶出任,那是最好了,但她又有些担心,“这样的话,阿兄太累了。
”
高严凤眸微弯,“没事,我早习惯了。
”
“阿兄,你今天怎么想到来宫里了?”陆希问,高严就算是高皇后的亲弟弟,也是成年的外臣了,平时很少有机会出入宫禁的。
“皇后让我们来的。
”高严简单的说。
“哦,高大少君也来了吗?”陆希难得八卦了下,在高严面前,陆希总比旁人要放松许多。
“是的,怎么了?”高严见桌上摆了一盆小核桃,知道陆希爱吃,就用手帕包了几个,手心一握,“喀拉”几声,小核桃外壳就碎了,高严拿着一双木著熟稔的将核桃仁挑出来,放进了小碟子里。
“恭喜阿兄,陛下昨晚说了,要把乐平下降给高大少君呢。
”陆希说,她也没和高严客气,拿了食柶就专注吃起核桃仁了。
对于根基雄厚的世家来说,他们不一定喜欢讨个公主老婆,可对很多突然暴发的寒门来说,讨个公主、尤其是未来皇帝的妹妹,至少能保家族两代平安。
大臣子弟一般是“长子袭爵,次子尚主”,可见陛下心里还是非常疼爱乐平的。
就算阳平也是嫁的长子,可崔振终究亏在了一个出身,且崔家是完全的外戚,家族除了仰仗崔太后外,根本没有可以支起家族的人,而高家却是实打实的权臣。
高严可不关心高囧娶谁,他见陆希吃的开心,又要给她剥,陆希说:“我不吃了,核桃仁油腻,不能多吃,再说一会该进午食了。
”
高严就没再剥核桃,“下午你再休息一会,今天晚上要熬一夜呢。
”每年元旦的朝廷元会,都是通宵达旦的。
“我知道。
”陆希也准备下午再去睡一会,“阿兄,我这几天琢磨出一种面食,晒干了就保存好久,我已经让人烘干了一批,你行军在外,这面食搭着肉食吃也好,单吃也行,用水泡开了,总比干粮软和。
回头我就让老麦把做法给你送去,你上回不是说,那些干菜很实用,我今年又让人做了好些,你也一并带去……”陆希说了一会,没听高严应声,她顿了顿,狐疑的望着高严,“阿兄,你是不是嫌我烦你了?”她都觉得自己跟管家婆一样了。
妩媚的大眼盈盈的转来,看的高严怔怔出神,幸好嘴上还没忘否认,“没!是皎皎声音太好听了,我都听出神了。
”
陆希白了他一眼,“阿兄就会说好话哄我。
”见他喝光了茶水,又执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我说的都是真话。
”高严认真的说。
陆希双目微垂,给高严倒了一盏茶,不多不少正好八分满,没有一滴溅在盏外,等倒完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喜孜孜道:“这次没漏出来了。
”仿佛因之前太过认真,而没到高严在说什么。
高严静静的注视她片刻,一口喝干了茶水后,举起茶壶稳稳的给她和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你没手劲,不容易拿稳茶盏。
”
陆希笑道:“还有就是阿兄给耶耶倒了五年的茶水呢!”
高严想起往事,也笑了。
“阿兄,你身边有没有三十左右、性子沉稳耐心又精通武艺、不能打仗的军士?”陆希问,“最好是家中有儿有女的。
”
“你要来做什么?”高严问。
“阿劫要来了,我想给他找个武教头。
”陆希说。
“阿劫?”高严略一思忖,“是敏行兄长的幼子吗?”
“对,阿劫来了后,就跟我住呢。
我们家里人本来就稀少,阿父又要去益州,阿劫怕是真要在脂粉堆里长大了,我给他找个武教头,也省得他染上什么不好的习气。
”陆希皱了皱眉头道,“他也三岁了,来年也该开蒙了,还要给他找个正经的蒙师呢。
”
陆氏以武起家,陆家的大部分当家人都是文武兼修的,如陆希的祖父陆说、伯父陆璋,都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马定乾坤的人物。
但这两人都去世很多年了,陆家的部曲也有很多年没能真正上过战场了,若不是还有几个老兵在撑着,陆家的部曲就变成摆设了,可这些老兵年纪也大了,陆希总不能让几个老爷爷陪着一个三岁的小豆丁东奔西跑,才打起了高严的主意。
“你对他倒是上心。
”高严酸溜溜的说,除了先生外,他还是第一次见皎皎对不认识的男人比对他还用心呢,这才是真正的衣食住行全操心。
“阿劫是我亲侄儿啊。
”陆希理所当然的道。
“可没见你这么对陆大郎过。
”高严忍着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他从八岁起一半时间就在陆家,当然知道陆希的心结,“我明天让人过来。
”高严一时恍神,却没注意陆希讲的是阿劫是自己亲侄儿。
“好,让阿兄费心了。
”陆希欢喜的应了,明天就是元旦,她早上是一定要出宫回家的。
春暄从外面进来,将一个精致小巧的木匣放在高严面前。
“这是什么?”高严揭开木匣,就见里面摆放满了人胜,基本上武将的形象,用着各种鲜红的纸刻成,身负盔甲、手握兵刃,姿态各异、威风凛凛。
“阿兄把这些人胜贴在屏风、窗户上都好,过年了也能喜气些。
”陆希说,时下虽然每年都有元旦大典,但年味远不及后世那么浓,陆希打小喜欢刻纸,小学的时候天天跑到买刻纸的小摊贩前,买了他新刻的纸人,再让那人教自己刻,那小摊贩后来就差点没正式收她为徒了。
到了这里后,陆希没那勇气把人胜当首饰戴,不过当过年装饰用还是很不错的。
“这是你自己刻得?”高严拈起一片人胜问。
“是。
”陆希给高严的礼物,远不及高严给自己的贵重,但每件都是她精心筹备的,“阿兄,我还让人做些了金、银锞子给你打赏人用,也分了几个庖厨去你家,你要是办什么酒席,只要不是太大的,他们都能胜任。
”高严平时常年在外,对这种俗事根本不上心,高严这次打了胜仗回来,如果没什么表示,外面恐怕除了疯传他五毒俱全的谣言外,还要外加吝啬、孤僻、不合群的评价了。
高威平时从来不管这个儿子,高家下人不敢短缺高严应得的分例,可要说精心照顾,那是不可能的。
直到高严拜入陆琉名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陆琉之前无子,对高严也就看重了些,高严的衣食住行都有陆家来管,才渐渐变好。
等高严入仕后,更是将名下的财产丢到了陆家,让陆家管事帮着管理,后来就演变成陆家的管家帮着高严打理大半的事务。
陆希但凡想到给父亲准备的各色物件,也总有高严的一份。
“好。
”高严点点头。
两人正说话间,一旁伺候的宫女接了外面宫侍的通报,朝两人微微屈身道:“少郎君、陆大娘子,皇后让你们过去进膳。
”
高严起身道:“你先过去吧。
”
“好。
”陆希跟着丫鬟从内室转进去,而高严往外门走去。
承德殿是高皇后召见外臣的宫室,在陆希和高严谈话的间隙,高后也把皇帝的意思同阿弟转达了。
高元亮点头道,“我知道了。
”
面对嫡亲的阿弟,高皇后终于表露出了她一直压抑着的不满,“早知道当年早早的就父亲为你定下婚事了,也不至于如今——”可偏偏在乐平八岁、阿弟十六岁那年,因陛下一句戏言,就让阿弟亲事耽搁至今,看到乐平和元贵妃一脸不情愿,高皇后心头怒火愈浓,她还不愿意让阿弟被乐平糟蹋呢!宫中那几个公主,除了亲自抚养的九儿外,高皇后一个都看不上!
高元亮见姐姐满脸不悦,他安慰阿姊道:“阿姊你放心,我会好好和公主相处的。
”不管愿意不愿意,反正皇上金口玉言,是不可能改变的。
“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高皇后摇头,她哪里是担心阿弟会同乐平怄气。
长姐如母,两个弟弟的妻子人选,高后在两人还小的时候就开始留心了,一开始她担心的不是大弟,而是二弟,可她做梦都没想到陛下居然会把乐平下降到他们家。
高皇后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元亮,妻子是要同你过一辈子的人。
”父亲和元亮把婚姻当成为家族谋福利的工具,高皇后无法反对,她就担心元亮年纪还轻,根本不懂他现在想要的,或许根本不是他以后想要的。
“阿姊我知道。
”高元亮安抚姐姐,乐平公主是怎么样的人,高元亮一清二楚,甚至他还知道高皇后不知道的事,比如乐平公主已经情窦初开的对象了——但他不在乎,只要她肯安分当自己的妻子,他自然会给她一切属于妻子的尊重和荣耀。
见从小关心自己的长姐这么担忧,他哄着她道,“阿姊,这次我去鲜卑族,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我都让人带来了,一会我亲自给你做飞龙汤。
”
高皇后嗔道:“以后可不能不声不响的去这么远的地方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
“我知道。
”高元亮连声应是。
高后见她如此,心里暗叹一声,也不再多劝他了,横竖只要阿弟开心就行了,她对柳叶道:“你去接陆大娘子。
”
柳叶应声退下。
她有意先把高严引去见陆希,这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她弟弟也唯一表人才,皎皎未必不会心动。
在二弟被陆元澈收做弟子、陆家把他当半个儿子看的时候,高皇后就动了让高严娶陆希的心思。
陆希品貌出身,都无可挑剔,高皇后算是看着陆希长大的,没想让她当弟媳妇前,就很喜欢她,总想着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儿就好了,陆希帮了高严后,高皇后感激在心,对她就更好了。
旁人或许会觉得她有点异想天开,可高皇后通过这些年同袁夫人、陆清微的相处,多少有点了解陆家人的想法,她觉得此事并非完全不可行……高后这番心思,就是连高威都没告诉。
“陆大娘子,是安邑县主吗?”高元亮挑眉问。
“是的。
”高皇后点头。
“阿姊很喜欢安邑县主?”高元亮对陆希印象不深,只大概记得她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但他时常听高皇后放在嘴边。
“皎皎乖巧又善体人意,谁不喜欢。
”高皇后笑道。
“那不如人日那天多邀几名贵女一起参加,也省得乐平公主尴尬?”高元亮提议道。
“也好。
”高皇后想如果光让乐平和几个同母的妹妹去,谁知道她公主脾气一发,会闹出什么事来,若是多几个贵女,乐平自持身份,也不会太过胡闹的,“除了九儿外,宫里的公主都去,谢家、陆家、顾家、王家那几个小娘子,再有二娘、元家三娘也去好了。
”谢灵媛是乐平未来的大嫂,一向稳重得体,有她在乐平肯定翻不了天。
“阿姊。
”高严被内侍引入承德殿,又向高囧拱手,“兄长。
”
“二弟。
”
兄弟两人不冷不热相互见礼,让高皇后暗暗头疼,明明是亲兄弟,偏就亲近不起来。
“皇后。
”陆希也从内室绕了出来给高皇后行礼。
“都坐下吧。
”高皇后含笑望着并肩而立的高严、陆希,同时在座的还有高皇后的继母娄夫人。
娄夫人是高威的继室,出身鲜卑贵族,但祖上三代皆于汉族通婚,家族已经基本汉化,娄夫人看起来同寻常的汉族贵夫人也没什么区别。
高元亮能去鲜卑族领地也是得益于娄夫人娘家引路。
娄夫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陆希,她这些年也见过不少大家贵女,可要说长相比陆希更出众的,她还真没见过,按说这等相貌、又是这么受宠的小贵女,多少都有些傲气,可她偶尔的几次见她,就发现她对任何人都很和气、不骄不躁,她总能相处的很好,看起来比起很多年轻贵妇都沉稳,难怪皇后会这么喜欢她。
这次家宴上了不少高囧从鲜卑带回来的特产,让高皇后欣喜连连,也让陆希一饱口福,一顿家宴到了申时才结束。
陆希自高皇后处出来后就被豫章和高太皇太后赶去休息了,不光光是因为她昨夜没说好,还因为每年太极宫元会、中宫元会都是通宵达旦的,今天所有人都要熬一夜。
大人尚能支撑小孩子却不行了,所以不仅陆希补眠,宫里大部分小公主、小贵女都在休息。
宫里直到晚上才算真正热闹起来,“阿姊,你说今年的魁首还会是阿爹吗?”陆言托腮饶有兴致的问,每年太极宫元会,皇帝都会宣诏慰问各州郡使臣,同时还要让京城诸官以及各地觐京使者陈述守土良策,但凡有脱字、错字者罚站;字迹潦草者罚喝墨汁一生;文理粗陋者逐出宴会!当然才辞出众者,奖励也是大大的,陆琉基本都是每年的魁首。
“肯定是陆先生!”顾秋华斩钉截铁的说,秀美的脸颊上泛着红晕,陆希默然,此人是阿爹的脑残粉。
“我也觉得!”陆言握起小拳头,目露凶光说,“谁敢挑衅阿爹,我让祖母教训他!”
陆希低头喝龙眼汤,这个也是。
“四位娘子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吧。
”崔太后身边的女官端来了食盒,一会元会四人是肯定没机会吃东西的。
“我不吃干巴巴的点心。
”陆言说,她最不喜欢吃干巴巴的点心了,早上配粥吃还可以的。
“不是点心。
”女官是看着四人长大的,怎么不知道她们的口味,笑盈盈的奉上清鸡汤馄饨,陆言这才满意的点头。
四人吃完点心,简单的梳洗、补全妆容后就去大殿了。
因今日是元旦元会,各内外命妇皆身着品阶礼服,一眼望去基本只有三种颜色的深衣——青衣、紫衣、绯衣,间或可能有绿衣,但属于极少数。
内命妇和公主、县主这些外命妇的礼服,皆为青色,仅在服饰纹样和配饰上有所不同。
这种场合,交际是贵夫人的事,小女孩们基本上都是聚成一个个小团体说笑着。
谢灵媛因已经是定下的太子妃,她周围聚集了一堆人,王穆清坐于下方,两人带着温柔得体的笑容,同众人寒暄的。
因今年有魏国使臣在,承天门阁楼装点的格外的庄重,当半空中升起的天灯将夜空照亮,身着十二章冕服身影出现在阁楼最高处时,“山呼——”太常卿浑厚响亮的声音响起。
“万岁!”从承天门阁楼之下,每层皆站得满满的人群,随着这声“山呼”,皆跪地叩首行大礼,声音远远的传出,宫城外的百姓也纷纷跪地,“万岁!”
“山呼——”太常卿的声音越叫越响。
“万岁!”众人再跪再叩首,呼声隆隆。
“再山呼!”太常卿的声音近乎吼叫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底下附和的声音震耳欲聋。
“呜——”闷闷的号角声响起,“咚!咚!咚!”随即是大鼓击打的声音,“轰隆隆——”地面隐隐震动起来,隆重的车队朝承天门驶来,为首唯一辆几乎快同承天门阁楼同高的象车。
每次看到这种场景,陆希都十分震撼,这感觉就好比站在天安门上亲自感受国庆阅兵一样吧?甚至还要更震撼些,毕竟现在的国家首脑可是真正的俾睨天下、生杀夺与的天子啊……
当承天门大典结束,女眷们再次回到大典之时,歌舞声大作,舞姬随着鼓乐翩然起舞。
陆希和陆言两人趁着众人不注意,溜到了高太皇太后和崔太后宽大的座椅后面,靠在乳母怀里睡了一觉,等差不多中宫宴席快散时,才被乳母叫醒。
元会散后高皇后和两位长公主身为后宫仅次于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女眷,要打点安排不少事,常山就让侯莹带陆言先回家,她见侯莹和陆言都恹恹的,心疼的让寺人抬来自己的肩舆,送三人出内宫门,至于陆希只是顺带的,她狠狠的瞪了陆希一眼,陆希只当没看见。
“阿兄,你怎么在这里?”三人出内宫的时候,就见高严站在公主的安车旁,陆言和侯莹同高严不熟悉,只同高严打了一声招呼,就先上安车了。
“是先生让我来送你们回家的。
”高严说。
“阿爹呢?”陆希问。
“他有点喝醉了,陛下先让他回去了。
”
“阿兄你也喝酒了,没喝醉吗?”陆希已经闻到高严身上浓重的酒味了,阿爹喝醉了,他没喝醉吗?
“没有,我就喝了一点。
”高严说。
“那就好。
”陆希量着高严,将他神色自若,目光清醒,的确不像是喝醉的。
高严见她神色恹恹,不由心疼,从侍从手中接过一个食盒,“我让人熬了一点粥,你先喝点粥。
”
“好。
”陆希让春暄提着食盒上了安车。
“阿姊,这高仲翼对你还真好。
”陆言贼兮兮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