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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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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高太皇太后对郑裕养育之恩大如天,郑裕还能如此狠心,不免让人心寒。

     也正是如此,大家对陆言难免有些隔阂,陆言也知道大家对自己的看法,很少真正往陆希她们那个圈子凑,她也有自己的骄傲。

     后宫女眷在后宫中花团锦簇,谈笑风生间勾心斗角,前朝太极殿中气氛却颇为凝重,皇帝的贴身内侍牛静守站在两仪殿前的汉白玉甬道旁,不时的抬头张望,突然他神色一喜,急急的迎上去,“元大人,元少君,你们来了。

    ” 来者有两人,走在前的是一名年约四十五六岁左右、长须儒雅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名约有二十左右的俊美青年,中年男子一见牛静守就笑着拱手,“牛公。

    ” “陛下在殿中等候两位大人呢。

    ”牛静守屈身迎元昭入内,这位中年男子是尚书左仆射元昭,也是元尚师的父亲,元贵妃的长兄。

    大宋两代帝皇都没有设中书令,元昭身为尚书左仆射,就是实际上的尚书省的省主。

     元昭微笑着点头,借着牛静守帮他掀帘的空隙,悄声问:“牛公,陛下意欲如何?” 牛静守低着头,给元昭引路,“少君,陆大人也在,同陛下多有争执,陆大人执意要去梁州赈灾,陛下不许。

    ” 益州蜀郡治下广都县十七日地动,急报却到了二十日晚才送入建康,朝廷已经紧急调度了一批赈灾米粮过去,可如今已经二十八日,益州刺史、蜀郡太守尚无具体灾情上奏,这让皇帝大怒,也不顾今日是崔太后大寿,早朝之时,便在朝上怒斥群臣。

    光禄大夫陆琉上奏,愿意前往广都县赈灾,但皇帝坚决不许,陆琉争辩,气得皇帝连朝都没退,就先回宫了。

     元昭点头,三人已经步入两仪殿,遂不再言语,径直入了两仪殿的内殿,等宫女替他们掀开软帘的时候,元昭、元尚师两人站定于阶前,“臣元昭、元尚师见驾。

    ” “子上来了,坐吧。

    ”温和醇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子上是元昭的字,皇帝对心腹近臣一向称呼其字。

     元昭又向皇帝下方的陆琉拱手,“陆大人。

    ” 陆琉还礼,“元大人。

    ” “陆大人。

    ”元尚师随其父见礼后,坐于父亲下后方。

     殿内寺人宫女在给四人上了茶水后,无声而快速的退下,只留在牛静守伺候。

    殿内寂静无声,元昭低着头静候的皇帝吩咐。

     “子上,蜀郡地动之事,你怎么看?”皇帝将手中的奏章丢到书案上后,缓声问着元昭。

     元昭用眼角偷偷的瞄了当今圣上,只见当今皇帝陛下郑启嘴角含笑,脸上神情柔和,湛黑的双眸甚至还闪着愉悦的光彩!愉悦?元昭眨了眨眼睛,才确定自己真没老眼昏花,他又偷偷瞄了陆琉一眼,陆琉肃容坐于郑启下方,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郑启今年不过三十八岁,正是男人一生最黄金的时期,又继承了崔太后的好相貌,面如冠玉,素色的常服、五梁冠更是增加了他几分儒雅的气质,看起来不像是威严的帝皇,而像是一名风流名士。

    可若是真因皇帝的相貌,而相信他是无害的小白兔的话,那——就离死也不远了!如果是先帝性情直爽,喜怒皆形于色的话,那么陛下就是心里恨得要把你九族都灭了,脸上还是笑得一派云淡风轻、温文儒雅,当然这对父子还是颇有相同之处的——一样的心狠手辣! “蜀道山高,道阻且长,古语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况地动之后,栈道尽毁,益州、蜀郡属官迄今尚未上奏,恐尚在疏通栈道。

    ”元昭先是为自己的同僚说了几句好话,“但——”又他复转折,一脸为国为民的担忧状,“栈道修复,应循序渐进,无需修复之初便大肆动工。

    应派熟知地况、身手灵巧者,先入灾地,早日得知灾民所缺之物,吾等也能早做准备。

    且臣认为,地动后必有存者,其中应不乏身强力壮者,如能里应外合,则更佳……” 元昭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宛转的赞同圣上所言益州刺史、蜀郡太守有玩忽职守之嫌,他们如果真的有心办事,根本不会把精力放在栈道修复上,而是应该简易的先弄出一条小径,派身手灵巧、了解当地地况的人先进入灾地查明原因,同时再让一些可以走动的灾地幸存者先离开地洞之地。

     郑启举起茶盏浅浅的尝了一口,耐心的等着元昭说完,身为一个体恤属下的好皇帝,郑启在面对近臣的时候,总有着绝佳的涵养。

    近臣,都是国之栋梁,既然是栋梁,便定为才子,有才华的人有点怪僻,还是可以让人忍受的,更别说元昭只是小小的罗嗦一点而已。

     “故臣认为陛下当遣天使临广都,督广都赈灾之责,以彰吾王圣德!然冬日地动,虽无疫病之忧,可地动之后必有大寒,且钦天监亦上书,蜀郡目前地动依旧,臣认为天使之职非年少力壮之青年,不可担此大任!”元昭最后一锤定音,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不愧是十年间爬到尚书左仆射位置的人,这等揣摩天意的水平,绝非常人可及,这番言论一出,果然皇帝笑容更和悦了,“子上所言甚是,依汝之见,何人能当此重任?” 元昭捻须微笑,元尚师从父身后起身,跪拜于天子之前,“陛下,臣愿前往!” “善!”郑启等的就是这句话。

     郑启任命元尚师为天使后,元昭父子和陆琉皆起身告退,郑启示意陆琉留下,“元澈与我写封诏书。

    ” “唯。

    ”陆琉恭声应道,这本是他的职责。

     “夫天地之大,黎元为本,彼年灾异屡发,地震山崩,邦之不臧,实在朕躬。

    每念卿遇灾而亡者,为之怆然,公卿大臣各上封事,极言其故,勿有所讳……”郑启一面不紧不慢的磨墨,一面说着诏书。

     陆琉坐于他下方,笔下不停,行云流水的写出了一个个端正隽秀的正楷字,身为专门为郑启书写诏书的大臣,陆琉的字是举朝公认的无人能敌。

     郑启挥退了宫侍,亲自给陆琉磨墨。

    郑启和陆琉皆是养尊处优之人,可陆琉手指修长,指节分明,仿佛如白玉雕琢而成的玉竹,相比之下郑启的手要丑上许多,他的手因常年习武的关系,早就变形,纵然这些年养尊处优、宫务繁忙,他也没有一天拉下骑射。

     “元澈,最近身体可有不适?”郑启缓声问道,想起下人传来的回报,忍不住皱眉,从大郎出生之后,他就极少再服用五石散了,可今年以来,他整日酗酒不说,五石散也越服越多,胡闹太过了。

     “回陛下,臣并无身体不适。

    ”陆琉放下笔,恭敬的回复。

     郑启见他恭敬的模样微微叹息,“此处无外人,元澈何必同朕如此见外呢。

    ” 听着郑启的话,陆琉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当年他和子定都敬他如兄,可最后他杀起子定来也没手软!还有阿鸾、阿凤(前梁武帝子),两人不过只是垂髫幼子,皇位都禅于他们了,他还是不肯放过那两个孩子。

    当年郑启的骑射还是阿叔(前梁武帝)一手教导的,若是阿叔知道他教出来的学生,把他的孩子都杀光了,也不知道要如何后悔怎么养出一条白眼狼!陆琉思及旧人,心如刀绞,可嘴上还是道:“臣惶恐,陛下礼不可废。

    ” 郑启一出生就被郑裕记到了妻子名下,郑启是豫章和豫章外祖母王氏养大的。

    郑启和陆琉、萧令仪、袁安、朱法静、常山诸人,年纪相差最多不过六岁,除了常山外,他们五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彼时,郑家没有族灭萧袁两家,还没有篡位的时候,郑启就是众人的兄长。

    身为年纪最长的郑启,从小也不知道给陆琉几人背了多少黑锅,在陆琉心目中,郑启比起可以做他爹的堂兄来说,更像自己兄长,也正是如此,后来郑启的所作所为让陆琉分外无法接受。

     “你还讲究礼?”郑启从袖中取出一奏章丢到他面前,“这是什么?”敢在太后寿诞之日,上本参崔陵,也就他有这个胆子了,若不是了解陆琉的脾气,郑启真怀疑这小子是有意气他。

     “崔陵私荫流民、抢占民田、横征暴敛,本就该死!”陆琉也不管崔陵是郑启的表弟,也不管今天是崔太后的寿诞,直着脖子同郑启辩解。

     郑启听他说的理直气壮,倒是笑了,“你这般行事,让朕如何放心将益州交予你?”亏他不是御史,不然自己迟早被他气死。

     “益州?陛下要让微臣当益州刺史?”陆琉不可置信的问,陆琉对蜀郡、益州是有特殊感情的,因为他出仕后第一个官职就是南安县令,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对妻子豪气冲天的许诺,他要当个名垂青史的清官,所以他听说蜀郡出事,才会如此焦急。

    南安是蜀郡的一个县。

     郑启抬手拍了拍陆琉的肩,语重心长道,“乞奴,之前我不让你外放,主要是你太过年少气盛,在建康我总能看顾着你,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老是那么冲动。

    ” 乞奴是陆琉的小名,郑启也已经很多年没有喊陆琉这个小名了。

    无论是私心和还是公事,郑启都不希望陆琉外放做官,以他无法无天的个性,在京都有他和祖母压着,他都能不停的惹祸,到了外地,还不要捅破天了?现在大宋有一半是寒门官员,他要是看不惯和那些官员争执起来,到时候头疼的还是自己。

    但要让郑启这么看着陆琉消沉下去,也不忍心,总不能真看着这小子自己作死吧?横竖益州离谢芳也不算太远,万一出了什么事,也能让谢芳把他弄回来。

    谢芳目前是征西将军,统领雍、凉二州,屯驻长安。

     郑启也不知该庆幸还是惋惜,陆琉实在不算是真正的陆家人。

    陆琉是陆说夫妻年将半百之时才得来的老来子,两人本来早绝了子嗣之望,可突然得了这么一个老来子,哪怕是在朝堂上叱咤风云了一辈子、早就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陆说,第一次抱起幼子的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许是因为袁氏中年产子,陆琉出生后,身体就一直不好,陆说夫妻更是把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视若掌心明珠。

     当时陆琉的堂兄陆璋尚未去世,陆璋是陆说、陆详兄弟,精心培养的陆家下任接班人,当时所有人的都认为,陆璋会成为陆说之后,陆家在前梁第五位中书令,同时也是可以让陆氏从十世八公变成十世九公的人。

    连高傲如郑启,也不得不承认,如果陆璋不死,他们家也不会在武帝暴毙后,短短的七年间,就夺得了皇位。

    有这么一个完美的继承人在,陆说更是对幼子没有任何要求了,只求他能平安长大。

     只是英明一世的陆说无论如何都无法料到,被他寄予厚望的陆璋会不到四十就病死,他和妹夫景帝呕心沥血打造的前梁基业,会在他死后短短十来年时间内,被自己亲自选中的堂妹夫改朝换代,而他最疼爱的孩子也一朝从天之骄子狠狠的摔落到泥地里,只剩了一口所谓傲气苟延残喘。

     “微臣一定不负陛下厚望!”陆琉得了郑启的许诺,下跪叩谢,身体不能控制的轻颤,没想到自己还有能离开这个地方的机会。

     郑启见一下子像是注入了活力的陆琉,心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他冷哼一声,漫不经心的问道,“元澈,皎皎年纪也不小了,你有想过她的终生大事吗?” “皎皎?”陆琉一怔,在陆郎君心目中,自家乖女永远是那个被自己搂在怀里的小娃娃,却没想过女儿已经有十三岁了,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皎皎的终生大事,当然是她自己做主。

    ”陆琉理所当然说。

     “你说什么?”郑启以为自己听错了,让陆希自己做主? “成亲唯一辈子的事情,皎皎又是女孩子,更不能出半点差错,若是她不喜欢,嫁过去她也不开心,那还不如不成亲。

    ”陆琉道。

     “那元澈对未来的女婿有什么要求呢?”郑启微笑的问。

     陆琉眉头微皱,“起码才貌要和皎皎相当——” 郑启摸着下巴,思忖着这个要求算不算过分,整个大宋找得出长相比陆琉更出色的男子吗? “要比我更疼皎皎——” 郑启眉头一挑,妻子和女儿能一样吗?他也是父亲,也比不上陆琉疼女儿的程度,“而且我的女婿绝对不许给我有乱七八糟的女人!” “你就不怕耽搁了皎皎一辈子。

    ”郑启怀疑照着陆琉选婿标准,这辈子别想找到女婿了。

     “那就不嫁人好了,反正陆家养的起她。

    ”陆琉无所谓,陆家又不是没不嫁的女儿,他还不希望皎皎嫁人呢,他精心呵护大、没受过委屈的乖宝,要是嫁人后受了委屈怎么办?陆琉和郑启认识这么多年,如何不知道郑启心里的想法,干脆一气拒绝到底。

    他的女儿,可不是让皇家娶回去糟蹋的!甚至将来还要对一个寒门贱婢行礼,郑启他可没一个嫡子。

     郑启摇头,原本他是想让广陵王娶陆希的,可既然陆琉这么说,他也懒得管了,他算不上慈父,可也不忍心让儿子一辈子就一个女人。

    郑启丝毫不怀疑陆琉的行动力,他绝对能说到做到。

     前朝事毕郑启就起身去给生母贺寿,郑启到时候,后宫嫔妃一下兴奋了起来,一个个端正了坐姿,意图表现出自己最美的一面。

    外命妇都退下了,宋和前梁一样行古礼,君不见臣妻。

    郑启是个勤政的皇帝,勤政就代表皇帝踏足后宫的时间不是很多,宫里除了皇后和少数几个宠妃外,能见皇帝的时间寥寥无几,难得今天有机会,当然要努力的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

     陆希三人被崔太后留下,同公主、皇子们一起上前,给皇帝请安。

    崔太后欣慰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排孙子孙女外孙女,她这辈子能有今天,也满足了。

     “大母——”九皇女两条小腿迈开,咚咚利落的跑到了崔太后面前,团起肉鼓鼓的小手,奶声奶气的说,“九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 九皇女平时说话吐字,就两三个字,被人认定是小傻子,崔太后平时对这个小孙女也多有怜惜,突然听到她这么说话,不由又惊又喜,弯腰抱起九皇女,“九儿真乖!”崔太后柔声问:“九儿这话是谁教你的?” 九皇女眨了眨小扇子般的睫毛,扭头瞅瞅笑望着自己的阿母,很顺溜的说出一句话,“阿母不让说。

    ” 孩子童稚的话,逗得高太皇太后、崔太后和皇帝哈哈大笑,郑启也抬手想摸女儿,可手落在她梳着两个包包头的脑袋上,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干脆捏了捏女儿的两个发髻。

     皇女见小九这么得父皇、大母青睐,都红了眼,一个个上前给崔太后祝寿,乐平先带着两个妹妹给大母贺寿,乐平和谢灵媛同岁,来年也及笄了,她个性开朗,平日喜好骑马、打马球,虽说过年才十五,可身量高挑,穿着修长璀璨的花间裙,莲步款款,到也颇为几分姿态。

     崔太后一样笑着让三个孙女站在自己身边,还一人给了她们一样首饰,给乐平的是一只用珍珠串成的华胜,珍珠颗颗滚圆晶莹,好看是好看,可究竟比不上候莹和陆言今早戴的那首饰珍贵,乐平暗暗瘪了瘪嘴,还是笑着带着妹妹们退下。

     乐平自以为自己完美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可郑启和崔太后是什么人,只消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两人笑着看着余下的皇女上来祝寿。

     高太皇太后对崔太后感慨道:“转眼间这些孩子都这么大了,乐平都成大姑娘。

    ” “大家说的是,我还记得乐平刚出生的模样呢,现在都到了说亲事的年纪了。

    ”崔太后笑着颔首说,又转头对郑启道:“大郎,朝政再忙,可也不能耽搁孩子们的终生大事啊!” 提起亲事,乐平双颊绯红,她的婚事阿母私底下也和自己商议过,阿母想让她下降自己表哥卢成,乐平想起温柔的表哥,芳心就忍不住扑扑直跳。

    元家因元贵妃起势,元昭又是干练之人,几年经营下来,元家一跃成为大宋新贵,元贵妃最小的妹妹,也因此嫁入了范阳卢氏,卢成就是元小妹的长子。

     郑启闻言笑道:“阿母放心,乐平的婚事,我已经定下了。

    ” “哦?是哪家的公子?”崔太后好奇的问。

     乐平疑惑的目光望向元贵妃,元贵妃也满脸茫然,她还没和皇帝说卢成呢,陛下怎么知道呢? “阿母你也是知道的,高囧高元亮。

    ”郑启话音一落,乐平的脸色一下白了,元贵妃也有些摇摇欲坠了。

     “是高家大郎?”崔太后赞许道:“果是人中龙凤!” 高囧字元亮,是中护军高威的长子,自幼聪颖过人,深得高威喜爱,十岁就曾独自出马,为高威招募了如今的征南将军高昂;十三岁时就带着五百骑、以一杆红缨枪,帮着当时还是太子的姐夫连挑了北地十八个匪窝,枭匪三千,仅此一战就让高元亮天下扬名,人人皆赞高威后继有人。

    郑启也对这个大舅子爱重有加,称他为“吾家千里驹”。

    在场众人纷纷称赞陛下好眼光,给乐平挑选了这么好一个夫婿。

     陆希低着头,即使她早就知道“囧”的含义,每次听到高囧这个名字,她都想笑,还记得她第一次知道高家那几个儿子名字——高囧、高严、高回、高团、高围、高圆,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高威还有多不见待自己儿子?为什么除了阿兄的名字正常点外,其他人的名字一个比一个囧呢! 后来在耶耶给自己解释了高家儿子名字的寓意后,她才知道原来高严才是唯一不被见待的那个。

    囧,同冏,为光明之意,外面的口字又代表了完全的保护,这个字完全代表了一个父亲对长子的爱护重视,而回、团、围寓意不及囧那么好,也还过得去,都有光明向上之意。

    只有严,两个口是外面的,分明意为这个儿子是多余的…… 乐平咬着下唇,白着脸望着众人,神色有些茫然,高元亮再好,也不是乐平想象中的夫婿,元家诗礼传家,乐平从小羡慕的就是从母、姨父的琴瑟和鸣,她平时骄纵任性,可上书房学习的时候,她却是公主中最认真的一个,郑启爱书法,她也写了一手好字,天天勤学不辍临摹父皇的字,如今已经颇得郑启书法五分神韵了,乐平能成为郑启喜爱的公主,可不是光光凭借元贵妃。

     太子和广陵王见母妃和大妹的失态,心中暗急,两人也知道大妹的想法,但父命不可违啊! 高皇后冷眼瞧着元贵妃母子女的做派,低头缓缓抚平有些褶皱的袖口,她母亲早逝,就给她留下了两个嫡亲的弟弟,长姐如母,两个弟弟就是她心头的宝爱,也是高皇后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她的弟弟应该得到最好的! 崔太后似乎未察乐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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