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手指着浅驼色叠印着向日葵花的罩衣说。
“花色不有点儿过浓吗?”
“都很花哨吧。
”
“对面那蓝的比较好啊。
”
“那是藏青色,太一般了。
”
分布在回廊上的几家店前都挂着“CLOSED”的牌子。
“明天跟美树女士商量一下,买下来比较好。
”
他们回到大厅,乘电梯上到九楼。
推开房间门一看,阳台门仍敞开着,海风柔柔地迎面吹来。
“累了吧?”
宗形安慰似的对千秋说,其实是他自己累了。
清晨一早就离开雅加达,飞往日惹,看完千佛坛遗迹后,又径直来到巴厘岛。
作为一天的旅程,是紧张的急行军,不像团队旅游那样,听从安排就行,所以觉得身心俱疲。
“喝点儿什么?”
在房门内侧一边的专柜上有酒吧柜台,放着小瓶装的威士忌。
“有清淡一点儿的吗?”
千秋在照着镜子擦眼眶。
“杜松子酒补剂行吗?”
“行,在阳台上喝吧!”
开着门的阳台相当宽敞,前端放着两张藤椅。
“真舒服啊!”
在游泳池边上基本上感觉不到风,九楼的阳台上却南风习习。
“瞧,水中酒吧的灯灭了。
”
刚才还有几个客人的游泳池,灯全灭了,只有圆屋顶上红色小灯的倒影在水面上摇曳。
“可能那个调酒员又换上泳装出来了吧。
”
千秋想起了酒吧里面的那个男人。
“会用头顶着衣服游出来吧?”
“也可能把衣服放在吧台里了。
”
“是吗……”
千秋独自笑了。
“明天你想游一下吗?”
“不都带着泳装来的吗?”
“可是这儿……”
千秋用手指了指胸口。
“用不着害羞嘛。
”
“就你这么说啊。
”
千秋端着酒杯,靠在栏杆上。
“这么向下看,挺可怕啊。
”
仰面看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一颗星星。
向下看是暗夜中咆哮的海,海滨沙滩上立有相隔很远的几根电杆,每根电杆上亮着一盏光线微弱的水银灯,其他地方则一团漆黑。
“喂,那前面看着发白的是波浪吧?”
“可能是白天看到的那堆珊瑚礁。
”
“晚上那儿也起浪吗?”
暗夜中看到涌起的白色带状波涛,令人感觉到海的可怕。
“对面是南吧?”
“可能是东。
”
“几乎看不到星星啊。
”
“因为阴天。
”
星光璀璨的夜空当然令人心旷神怡,而压倒性的漆黑一片也颇具情调。
宗形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点燃香烟。
“头发会被潮气弄湿的。
”
千秋用手往上拢了拢头发,在藤椅上坐下来。
“来这儿挺好啊。
”
“真这么想的?”
“那是啊。
”
千秋很高兴。
也许是身在美丽的巴厘岛,且和宗形一起来。
“要是怜子小姐也来这儿,肯定会很高兴吧?”
千秋仰望着黑暗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据说她没来过巴厘岛……”
宗形揣摸不透她突然提到怜子的真意。
“回去告诉她这儿的境况。
”
“什么?”
“就说‘这个地方很漂亮’……”
“还是不说为好。
”
“为什么?让她知道不合适吗?”
“不是……”
“那可以如实相告嘛。
”
怜子现在待在日本,用不着把两个人在巴厘岛的浪漫夜晚告诉她吧。
千秋是说真心话呢,还是想试探宗形的心思呢?
“你可能喜欢像怜子小姐那样的老实人吧?”
“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