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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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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记起了。

     和尚念着经文送葬。

     柴薪准备好了。

     众人退出。

     两三小时之后,烈焰叫一切化成灰烬。

     下午一点半左右,火化完毕,古川长老等人把骨灰移出来,拣成两份&mdash&mdash一份准备送回日本川岛浪速那儿供奉;一份埋葬。

     火化场的墓地,挖有一个坑,在超度亡魂之后,一部分的骨灰便装在盒子里头,掩埋了。

     和尚给芳子起了法名:&ldquo爱新璧苔妙芳大姐&rdquo&mdash&mdash她没有夫家,养父又在异国,本家无人相认,所以只落得一个&ldquo大姐&rdquo的名号。

     在墓地附近,有许多人围观,不过并无哀悼之意。

     只生前毫不相干的出家人,焚着香火,风冷冷地吹来,她去得非常凄寂。

     爱新璧苔妙芳大姐。

     生于一九○七。

    卒于一九四八。

     一生。

     但那通抗议的电话没有死心。

     监察院也接到控告信了: 被枪决的不是川岛芳子! 死者是我姐姐刘凤玲! 此事一经揭露,社会舆论及法院方面,为之哗然。

     这位女子刘凤贞道出的&ldquo真相&rdquo是&mdash&mdash 她姐姐刘凤玲,容貌与川岛芳子相似,也是死囚,而且得了重病,在狱中,有人肯出十根金条的代价,买一个替身。

    她母亲和姐夫受了劝诱,答应了。

    但事后,她们只领得四根金条,便被赶了回来,还有六根,迄未兑现,连去追讨的母亲,竟也一去不复返&hellip&hellip 事情闹得很大,报纸大肆渲染,官方也下令彻查。

     扰攘数月,谣传没有停过。

     &ldquo川岛芳子还活着吗?&rdquo 报上都作了大字标题的报道了。

     监察院展开调查。

    可是由于控告人没有写明住址,也未能提出被告人的名字,芳子生死之谜,一直是个疑团。

     年老的和尚,出面否认那是一个&ldquo替身&rdquo,因为是他亲自认尸的。

    是否基于大而化之的一点善心呢? 世上没有人知悉真相了。

     后来古川长老把骨灰送到日本去。

     七十八岁的他,抱着骨灰盒子,来至信州野尻湖畔黑姬山庄,见过八十五岁的川岛浪速。

    两个垂垂老矣的衰翁,合力把芳子的头发和骨灰,掩埋在山庄,还加上一张她生前盖过的羽绒被、用过的暖瓶、没穿过的白绸布和服。

     川岛浪速道: &ldquo即便是替身也要供奉&mdash&mdash万一是她本人呢?&rdquo 这个谜一直没被打破。

     川岛浪速在接到骨灰之后九个月,某一天的傍晚,当看护他的女人如常把体温计挟在他腋下时,发觉他悄悄地停止了呼吸。

     他过不到冬天。

     他再也看不到漫天飞雪的美景。

    高朋满座的热闹澎湃,成为永远的回忆。

     法名&ldquo澄相院速通风外大居士&rdquo。

    他死去的妻子福子,他死去的义女芳子,三块方角的灰色石碑并列在川岛家墓地上,沉默不语。

     同年,战犯一一被处决,据说有一天,犯人被带上卡车,在北平市内游街,之后,送往市郊刑场。

    他们倒背手捆着,背后插上木牌子,卡车两侧贴着罪状,都大字写上他们血腥统治、肆意屠杀,坑害国人&hellip&hellip的暴行。

     群众奔走呼号,手拿石块砖块投掷,一边大喊: &ldquo打倒东洋鬼!&rdquo &ldquo血债血偿!&rdquo &ldquo死有余辜!&rdquo 还没送达刑场,很多早已死过去了。

     受尽痛苦,奄奄一息的,到底也还上一条命&mdash&mdash其中有一个,便是宇野骏吉。

     看来他死得比芳子还要惨。

     中国人永远忘不了惨痛的历史教训。

     云开对国民政府失望了,他投身延安去。

    他不是云开,不是阿福&mdash&mdash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满洲国的&ldquo皇帝&rdquo溥仪,已于一九四六年在沈阳机场被俘,苏联红军押送至东京国际军事法庭审讯。

    后来,他在东北抚顺战犯管理所写交待材料&hellip&hellip 违抗了绝密暗杀令,又违抗了命运的安排,把芳子放走的山家亨呢,他在事后被召回日本去,一到司令部,马上被捕,拘留审讯,不久被判监禁。

     停战前一直藏匿着,没敢露面,也怕作为战犯,被送回中国。

    他潦倒、欠债&hellip&hellip当年英挺轩昂,一身中国长袍,戴毡帽,拎着文明棍,讲一口流利北京话的名士派,穿着破衣,到处借贷。

     后来失踪了。

     一九五○年一月份的《周刊朝日》有这样的一则花边: &hellip&hellip一只野狗在猪圈粪堆里吃一个男人的头!脑袋右边有几处还有头发,脸和脖子则被啃得没什么肉了。

     这是山梨县西山村这小村子中的大事件。

     人们赶紧找尸体,终于在松树林中发现了:一具用麻绳捆在树干上的无头男尸,尸体旁放着黑皮包、安眠药、一些文件和六封遗书&hellip&hellip 山家亨,死时五十三岁。

     他不相信某一天,道出他命运的乩语:&ldquo戌年生,王侯之相。

    十年后将因女人而惨死,自杀身故,遗尸荒原,为野犬所食。

    &rdquo 乩语指引过他: &ldquo若过此劫,则时来运转,飞黄腾达。

    &rdquo &mdash&mdash冥冥中,应了前一段。

     他因女人,命该如此吧? 那个女人呢? 她是生?是死? 岁月流曳,没有一个人是重要的。

    一切都像虚贴于风中的剪影。

     一切得失成败是非爱恨功过。

    三千世界,众生黩武。

    花魂成灰,白骨化雾。

    河水自流,红叶乱舞&hellip&hellip 过了很多很多年&mdash&mdash 日本战败,忍辱负重,竟然在举世羡妒的目光底下跃为强国。

     东京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便是银座。

    这里现代建筑物林立。

    东京金融贸易中心、银行,还有著名的百货公司:三越、松坂屋、西武、东急&hellip&hellip 星期日,银座闹区的几条马路,辟作&ldquo步行者天国&rdquo,洋溢着节日气氛。

    富饶的大城市,总充塞着欢快而兴致高昂的游人,熙来攘往,吃喝玩乐。

     只见一个老妇的背影。

    她穿白绸布和服,肩上蹲了头可爱的小猴子呢。

     背影一闪而过,平静而又荒凉,没入热闹喧嚣人丛里,不知所踪。

    她是谁? 她是谁? 她是谁? 没瞧仔细。

    也许是幽幽的前尘幻觉&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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