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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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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要快,没时间了!&rdquo 她提笔,是远古的回忆,回忆中一首诗。

    来不及了,要快,没时间了,快。

    她写: 有家不得归, 有泪无处垂; 有法不公正, 有冤诉向谁? 芳子珍重地把纸条折叠好,对折两下,可握在手心。

    解嘲地向狱吏道: &ldquo我死了,中国会越来越好!我一直希望中国好,可惜看不见!&rdquo 狱吏一看手表。

     她知道时辰已到,再无延宕的必要,也没这能力。

    生命当然可贵,但&hellip&hellip 脸上挂个不可思议的神秘笑容&mdash&mdash只有自己明白,赌博开始了。

     她昂然步出牢房,天还有点冷,犯人都冻得哆哆嗦嗦。

    芳子不觉打个寒噤,但她视死如归,自觉高贵如王公出巡。

     几个人监押着她出去了,犯人们都特殊敏感,脊梁骨如浇了冷水,毛骨悚然。

    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人哼着这样的歌,哽咽而凄厉,带了几分幽怨: 好花不常开, 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 泪洒相思带。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喝完了这杯, 进一点小菜, 人生难得几回醉, 不欢更何待&hellip&hellip 中间有念白的声音: 来来来,喝完了这杯再说吧! 芳子缓缓地和唱着: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hellip&hellip 颤抖的中国离愁,甜蜜但绝望的追问,每颗心辛酸地抽搐。

     芳子手中紧捏她的&ldquo绝命诗&rdquo。

     那白绸布和服,冷清地被扔在牢房一角。

     晨光熹微,北平的人民还沉迷在酣睡中,芳子被押至第一监狱的刑场。

     她面壁而立。

     执行官宣判: &ldquo川岛芳子,满清肃亲王十四格格,原名显,字东珍,又名金璧辉,年四十二岁,因汉奸罪名成立,上诉驳回。

    被判处死刑,于一九四八年三月二十五日凌晨六时四十分执行。

    &rdquo 他们令她下跪。

     执行死刑的枪,保险掣拉开。

     &ldquo咔嚓&rdquo一声。

     芳子背向着枪,身子微动,紧捏纸条。

     处于生死关头,也有一刹的怀疑惊惧突如其来,叫她睫毛跳动,无法镇定,最豪气的人,最坚强的信念,在枪口之下,一定有股寒意吧。

    芳子也是血肉之躯。

     枪声此时一响! 枪声令第一监狱紧闭的大门外,熙熙攘攘来采访的新闻记者不满&mdash&mdash因为他们未能耳闻目睹。

     早一天,还盛传在德胜门外的第二监狱执行死刑,但临时又改变了地点和时间。

     新闻记者们早就作好行刑现场采访的准备,中央电影第三厂的摄影队,也计划将川岛芳子的一生摄制成胶片,可是最后一刻的行刑场面却落了空,&ldquo珍贵&rdquo的镜头,终于无法纪录下来?为什么有如此忙逼的安排? 大门外,大家都在鼓噪。

     士兵严加把守,说是没有监狱长之令,绝对不能开门,不能作任何回答,即使记者们纷纷递上名片,也无人转报。

     一番交涉。

     &mdash&mdash直至一下沉闷的枪声传出。

     隔得老远,听不真切。

     枪决已经秘密进行了? 没有人能够明白,里头发生什么事。

     太阳出来了。

     阳光与大地相会,对任何一个老百姓而言,是平凡一天的开始。

    对死囚来说,是生命的结束&mdash&mdash她再也没有明天! 狱吏领来一个人。

     他是一个日本和尚。

     古川长老随之到监狱的西门外,只见一张白色木板,上面放着一具尸体。

     一具女尸。

     这女尸面部盖着一块旧席子,上面压了两块破砖头,以防被风吹掉。

     死者身穿灰色囚衣,脚穿一双蓝布鞋。

     古川长老上前认尸。

     他是谁? 他是一个芳子不认识的人,日籍德高望重的名僧,原是临济宗妙心寺的总管,又是华北中国佛教联合会会长,为了传教,东奔西走劳碌半生,现已七十八高龄。

     他一直关心芳子的消息,也知道她的兄弟、亲戚、朋友、部属,全都害怕受汉奸罪名牵连,没有一个敢或肯去认领遗体。

    古川长老以佛教&ldquo憎罪不憎人&rdquo的大乘精神出发,纵与她毫无渊源,也向法院提出这要求。

     老和尚上前掀开盖面的旧席子一瞧&mdash&mdash 子弹从后脑打进,从右脸穿出,近距离发射,所以炸得脸部血肉模糊,枪口处还有紫黑色的血污。

     他喃喃地念了一些经文,便用脱脂棉把一塌胡涂的血污擦掉。

     不过完全不能辨认生前的眉目。

     他以白毛毯把尸体裹起来。

     就在此时,记者们都赶来了。

    他们匆匆地忙于拍照、吵嚷,大家挤逼一处,企图看个清楚&mdash&mdash到底这是一个传奇的人物! 他们好奇地七嘴八舌: &ldquo枪决了?&rdquo &ldquo只拍尸体的相片,有什么意思?&rdquo &ldquo作好的准备都白费了。

    &rdquo &ldquo是谁临时通知你们的。

    &rdquo &ldquo真是川岛芳子吗?&rdquo &ldquo不对呀,这是她吗?满脸的血污,看不清面孔。

    &rdquo &ldquo奇怪!不准记者到刑场采访?&rdquo &ldquo她不是短发的吗?怎么尸体头发那么长?&rdquo &ldquo死的真是芳子吗?&rdquo &hellip&hellip 古川长老没有跟任何人交谈半字,在一片混乱中,他有条不紊地裹好尸体,再盖上新被罩,再在被罩上盖一块五色花样的布。

    这便是她五彩斑斓的一生结语。

     他沉沉吟吟地诵了好一阵的哀悼经文,血污染红和尚的袈裟。

     两个小和尚帮忙把&ldquo它&rdquo搬上卡车去。

     扑了个空的记者们不肯走,议论纷纷。

     卡车已开往火化场了。

     报馆突接到一通意外的电话: &ldquo我要投诉!&rdquo 不过,卡车已开往火化场了。

     日莲宗总寺院妙法寺和尚,曾同火化场上的工作人员,把尸体移放到室内。

     整个过程中,动作并不珍惜。

    工作人员惯见生死,一切都是例行公事。

     不管躺在那儿的是谁,都已经是不能呼吸没有作为的死物,这里没有贫富贵贱忠奸美丑之分,因为,不消一刻,都化作尘土。

     尸体在被搬抬时,手软垂。

    手心捏着的一张纸条,遗落在一个无人发觉的角落。

     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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