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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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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一个家族中的怪物。

     什么&ldquo满蒙独立&rdquo? 什么&ldquo重振雄风&rdquo? 什么&ldquo复兴清室&rdquo? &mdash&mdash她看透了自己所托非人!这不是她的&ldquo归宿&rdquo。

     只好寄情于其他男人身上吧。

     结婚?对她而言,意义不大呢。

     即使甘珠尔扎布为了讨她欢心,迁回大连圣德街居住,她还是住不下去。

     她与面目看不清的日籍男友同乘汽车出游。

    她与穿西服男子跳舞。

    她在旁人窃窃私语中夜归。

    她拈起一份小报,上面有花边:&ldquo芳子小姐之浪漫生涯&rdquo,一笑。

     她与丈夫貌合神离地出席宴会。

     &hellip&hellip 终于有一个晚上。

     甘珠尔扎布再也找不到她了。

     她不在中国。

     她到了日本。

     大连圣德街的公寓,地板上遗留一个被弃的结婚指环。

     经过三年的婚姻生活,以及婚姻生活以外的熏陶,川岛芳子已变身为一个成熟而又美艳的少妇。

     她又只身东渡,但这一回,却是自主的,因为她要面见川岛浪速。

     他很诧异。

    不过装作若无其事。

     赤羽的屋子,志士们会聚畅谈的中心,已经卖掉了。

    浪速隐遁到一个偏僻的地方&mdash&mdash他的雄心壮志,因时不我与,早进退维谷,其实已算是&ldquo退&rdquo了。

     &ldquo三年未通音讯,我以为你还在蒙古大草原呢。

    &rdquo他边逗弄一只小猫咪,边逗弄她。

     芳子道: &ldquo我以后也不会到蒙古了。

    &rdquo &ldquo你跟他&mdash&mdash离婚?&rdquo 川岛浪速很意外,即使他退了,但这个策划,其实一点成绩还未见到,事情竟尔变了。

     &ldquo不是&lsquo离婚&rsquo,是我&lsquo出走&rsquo!&rdquo 强弩之末的浪速闻言,怒气陡生: &ldquo你这样冲动,如何为&lsquo黑龙会&rsquo建功?自从前年关东军在皇姑屯炸死张作霖之后,满洲建国指日可待,现在你一个人跑回来,大事就半途而废了!&rdquo 芳子发出冷笑,她不是傀儡!心底有新仇旧恨: &ldquo我做事不会半途而废,也不肯向恶劣的环境屈服。

    我回来,是要与你好好算账&mdash&mdash甘珠尔扎布不是大器,白牺牲了我三年青春与气力。

    所托非人,是个人耻辱,我不愿再提。

    要做大事,还得靠自己!&rdquo &ldquo靠自己?你有什么?&rdquo &ldquo钱!&rdquo &ldquo你有钱?&rdquo 芳子凛然望着这个自她父王身上得过不少利益的男人,他一生也差不多了。

    当初,为什么是落到他手上,而不是其他人? &ldquo我记得,&rdquo她道,&ldquo父王的遗产中,有一座大连的露天市场,交由你收取租金和佣金,这是一笔为数不菲的账目。

    &rdquo &ldquo哦,是的。

    &rdquo他眯着一只眼睛,带着一点嘲弄,原来是这个!在江湖日久,他的奸狡并没写到脸上来。

    他只看着小猫咪: &ldquo这笔财产,你也知道,作为运动的经费,早已用得差不多了。

    而且,你要拿钱,态度是否应该有点改善,才比较方便?&rdquo 芳子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紧握着双拳,双目燃烧着,但她努力克制。

     &ldquo&mdash&mdash这是人情世故呀&hellip&hellip&rdquo 目光溜到她脸上。

     没等他说罢,她拂袖而去。

     头也不回。

     这男人路子断了。

     还有另一个吧? &ldquo牡丹&rdquo酒馆来了稀客。

     女侍领着芳子,走到其中一间房子前。

     轻轻地叩门。

     有人声,没人应。

     女侍不及向她礼貌地通报,木门被芳子一手敞开,纸糊的窗格子也坏了。

     映进眼帘的,是半醉的山家亨,他英挺的面目,模糊了,在温柔的灯光下,她完全认不出他来。

     这个男人,头枕在艺妓的大腿上,艺妓,艳眼虽把她缠得紧紧的,浑身都是破绽。

    她的官粉擦到脖根,衣襟却微敞,露了一大截背肌,颈背之间,白色油彩给画了三角形的图案,微汗令它半溶。

     她哺他喝酒。

     清酒烫人,她用嘴巴衔一口,慢慢地,哺到他口中。

    他的手伸进她衣襟内,搓捏着。

     两个人猥琐地调笑。

     两把洒金点的舞扇在摆动,原来一壁还有两名半裸的艺妓,给他歌舞助兴。

     一室放浪形骸的、野兽的气味。

     山家亨缓缓地抬眼,赫见来客是芳子。

    迷惘中,只道是幻觉。

     半撑而起。

     他唤: &ldquo芳子?&mdash&mdash 她恨极,又掉头走了。

     听说他跟自己分手后,一蹶不振,日夜沉溺艺妓酒色。

    还亏空公款,欠了一身债项&hellip&hellip 听说是听说,还有一线生机,如今亲眼目睹,她的希望也幻灭了。

     &mdash&mdash虽然掉头走了,但脚步还不很快。

     只是,山家亨一起一跌,却又醉倒,再也无力求证,她有没有来过。

     在门外稍稍驻足的芳子,一咬牙,终于决定,不再恋栈这个地方,这个男人。

     一个无权,一个无钱。

     中国人的话太有道理了,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是所有摔过跤的人的教训: &ldquo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rdquo,是这样的。

     她惟一拥有的,可靠的,过滤净尽,不过是自己! 难道就此倒下么? 不。

     她又有另外的路子了。

     这天下午,她穿着一件黄色的旗袍,短发梳得优雅帖服,坐在一个男人的对面。

     芳子拈起茶杯,高贵地呷了一口茶&mdash&mdash一派淑女风范。

     对面的男人,是日本著名的小说家村松梢风。

     她没经约见,迳自来访,一坐定,即好整以暇地道出来意,并没转弯抹角: &ldquo我想把一个精彩的故事卖给你,作为小说的题材,用以换取路费。

    &rdquo 他有点愕然,但蛮有兴趣。

     &ldquo这个故事的主角,&rdquo她说,&ldquo是已故满清肃亲王十四格格,川岛芳子。

    &rdquo &ldquo哦!&rdquo他闻名已久,连连点头。

     芳子继续叙述要点: &ldquo是传奇的半生呢:她嫁给一位蒙古王子,但已经离婚。

    过去她曾与松本一位青年军官恋爱,但以悲剧告终。

    她的私生活浪漫,出卖给你,无论如何,也值两千元的稿费吧?&rdquo 村松梢风沉吟: &ldquo是&lsquo男装丽人&rsquo的风流史,果然是好题材!但&mdash&mdash&rdquo &ldquo你要考虑什么?&rdquo 小说家也很坦白: &ldquo我怎么知道你提供的资料,是真是假?而且涉及当事人私生活&hellip&hellip&rdquo 芳子豁出去: &ldquo你不用怀疑,因为&mdash&mdash这是我本人的故事!&rdquo 他一听,惊愕: &ldquo你就是芳子小姐!我久闻大名呀!&rdquo 还待寒暄,她已经不耐烦跟他应酬了: &ldquo我只需要二千元!&rdquo 要什么,不要什么,她太清楚了。

     绝处逢生。

     芳子又打开一条活路。

     《男装丽人》先在杂志上连载,再出版单行本,轰动一时。

     小说家大都有渲染的本能,芳子传奇的半生,经了生花妙笔,极尽形容,更加吸引。

     书很畅销。

     但芳子又已离开日本了。

     她得到&ldquo赌本&rdquo,对于此行,孤注一掷。

     山家亨接到一封专函,一打开,跌下一沓钞票,足足一千元,还有一封信: 山家先生: 当你收到信的时候,我已经只身返回中国的上海,重出江湖,决定闯一番事业。

    我将所有的钱,分给你一半,用以还债。

    希望你振作。

    男子汉大丈夫,不应沉迷艺妓,一事无成。

    我们都要尽己力而为。

    成功与否,则是天意! 芳子 至于川岛浪速,她不告而别,并打算从此也不再回到他身边。

     他一定心里有数。

     只要翌日醒过来,发觉他的小猫咪,冰冷地躺在玄关上&hellip&hellip 是一头俏丽的白猫呢,头顶正中只一抹淡淡的黑。

    那么温柔、无辜,多半是雌的吧&mdash&mdash川岛浪速惯常利用女人,刺探情报、勾结外力。

    他爱养着女性的动物! 它被一根绳子勒住颈脖,一用力&mdash&mdash 芳子已经望到美丽的上海了。

     她嘴角闪过一丝顽皮的笑容,川岛浪速受此惊吓,肯定长久也治不好,还没有见血呢,她把愤怒发泄在不见血的报复上。

     船泊近码头了。

     如烟的晨雾仍恋恋地笼罩在黄浦江上。

    黄浦江!上海滩!这冒险家的乐园。

    驳船匆忙地行驶,在江面穿梭,担任一个重要的角色&mdash&mdash是一个从中渔利的角色,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两面都应付裕如的人。

     她只不过杀死过一头小猫咪吧。

     冥冥中,这竟是一切杀戮的开始。

     火轮在发出吼叫,芳子迎着晨风,深深地呼吸着,前途未卜,但前途在自己手中。

     上海的钟楼,呀!她一眼就看到,真是吉兆! 黎明,上船的、下船的纷纷扰扰,总是人欢气盛,整个码头充血沸腾。

    十里洋场,什么人物都会得出现,并不惊奇:中国人、日本人、美国人、俄国人、法国人&hellip&hellip谁对这土地有野心的,都来分一杯羹。

    他们的身份,既有商人,也有毒贩,还有传教士和学生。

     一九三一年,这一年,中国面临很大的劫难! 传教士在派发传单,上面画了洋人耶稣像,钉在十字架上,大字印着:&ldquo爱上帝!&rdquo 往来的人一手接过,还没细看,学生们也在派发传单,没有图画,没有人像,只密密麻麻的手抄油印字:&ldquo爱国!&rdquo 有些人什么也不爱,只爱钞票,因为上帝会惩罚世人,国家会漠视子民,只有钞票,不会辜负主子,谁拥有它,谁就可以招手叫三轮车,或雇个苦力帮他搬抬行李&hellip&hellip 川岛芳子早已习惯孤身上路。

    南边的上海,人地生疏,但她一点也不心慌,只掂量先到哪儿落脚。

    坐了几夜的船,精神还是很好。

    正拎着一个小皮箱,举目四望&mdash&mdash 不远处来了两辆三轮车,是两个小伙子踏来接船的。

     他们把一个一个的大箱子,搬抬到车上去。

    每个箱子,上面用油彩给写上大大的&ldquo段&rdquo字。

     她好奇地多看一眼。

    小伙子冲她一笑。

     原来这是戏班子的戏箱呢。

     &ldquo段&rdquo,一定是角儿的姓。

     那些搬搬抬抬跑腿的,一定是尚未成名的小子了。

     小徒弟,蛮能干的,身手十分灵活矫捷。

    几个人中,一看便分出了谁是师哥,谁是师弟。

    师父不在,担任指使的角色,自是师哥们了。

     只见那人展着顽童式的笑容,毫无怨言,师兄一说,他答应一下便干活去。

    而且非常俏皮,喜欢表演&mdash&mdash四平大马把箱子扛上了肩膊,起霸,迈开台步,走边&hellip&hellip 师哥道: &ldquo这箱是戏衣,小心点!&rdquo &ldquo得&mdash&mdash令!&rdquo他还拉腔呢。

     芳子见他两道浓眉,眼神清朗,一脸朝气。

    久未见过这般纯真好动的小伙子,仿如刚出窠的小鹰,充满活力,振动翅膀。

    飞,还是飞不了的,很嫩,才二十出头吧。

     忽地,一个瘪三欺芳子姑娘家,又单身站着,举目无亲似的,乘势把她的皮包一把抢走。

     芳子一怔,正待大喊。

     那瘪三已经飞跑,他把那小伙子撞倒,戏箱翻跌,漏出袍甲戏衣,一地都是。

     咦,一个弱女子竟为歹人所乘,他像个英雄似的一跃上了三轮车向前追上去。

     车子当然比人快,他马上追上对方,一追一逃,一番搏斗,连码头的几辆人力车也撞个人仰马翻。

     那瘪三身手怎么及他?几个回合,就把皮包给夺回来。

     他把原物递还芳子,挺殷勤的。

     这位身穿洋装的小姐,打扮得很清秀,个子也娇小,恐怕受惊了吧? &ldquo小姐,不用怕,你瞧瞧数目对不对?&rdquo 芳子把皮包打开,拎出一沓钞票,她的家当都在里头了&mdash&mdash全是日元。

     小伙子一见,抓抓头皮: &ldquo吓?是日本人呀?&rdquo 没来由的,当下有点失望。

    日本人! 但他以有限的日语,跟她道: &ldquo沙唷啦哪!沙唷啦哪!&rdquo 芳子把皮包阖上,微笑: &ldquo谢谢你。

    &rdquo 他一听,竟又大喜,喜形于色: &ldquo吓?真好!原来是同胞!&rdquo 他又抓抓头皮,希望继续谈下去,有什么话题呢? &ldquo小姐,呃,你是来上海打天下的?我也是呀,我&mdash&mdash&rdquo那边厢,师哥们见他见义勇为太过分了,物归原主便了,犹在磨蹭老半天。

    便在远处大声唤他: &ldquo阿福!阿福!贼抓了,还不快来干活?英雄难过美人关呀?&rdquo 他一听师哥们唤他小名,浑身不自在。

     窘极了,不是因着&ldquo英雄难过美人关&rdquo,而是&ldquo阿福&rdquo。

    他讪讪地道: &ldquo你没听见?&rdquo &ldquo听见了。

    &rdquo &ldquo呃,唤&lsquo阿福&rsquo,还真挺土气的。

    不过&mdash&mdash我可是有艺名的!&rdquo 芳子微笑,这人真是耿直可爱。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有眼不识泰山,所以中间完全没有功过,不会互相利用。

    这感觉很奇怪:是人与人之间,简单的往还。

     &ldquo谢谢你,&lsquo阿福&rsquo!&rdquo她强调,&ldquo再见。

    &rdquo 这是乱世,人与人,分手之后许没机会再见了,不过是萍水相逢吧。

     她不太热情,但礼貌地转身走了。

     这小伙子,一壁暗骂师哥们: &ldquo狗嘴!看我不接你们!&rdquo 一壁却不得不由她走了: &ldquo小姐&mdash&mdash&rdquo 芳子回头望他一下。

     他非常率真地祝福: &ldquo记住了&lsquo守得云开见月明&rsquo呀!&rdquo &ldquo好,大家都一样!&rdquo 她这番是头也不回地上路了。

     他耳畔犹有师哥们的怪叫嘲笑: &ldquo哎唷,这小子,睡歪枕头想偏心!&rdquo 他不在意,只有点惆怅,小姐已失去踪影了&mdash&mdash她是来寻亲?抑或来找工作?抑或?&hellip&hellip 在上海打天下,真是谈何容易呢? 上海跟中国任何大城市都不同。

     它特别摩登,特别罪恶,特别黑暗,特别放荡&hellip&hellip 什么都有:豪华饭店、酒家、夜总会、跳舞厅、戏院、百货公司、回力球场、跑马厅、脱衣舞场、鸦片烟馆、妓院、高级住宅区、花园&hellip&hellip背面是陋巷和饿殍,为了生活而出卖灵魂肉体自尊青春气力的男人和女人。

     租界是外国人的天堂。

    黄浦公园入口处有&ldquo华人与狗不得入内&rdquo的告示牌。

     但上海是个&ldquo魔都&rdquo&mdash&mdash不但革命精英在上海建立据点,各国、各界,特别是军政界的要人,都集中此地。

    所以它是&ldquo魔女&rdquo的机会。

     三井物产株式会社,举行了一个舞会。

     芳子找到目标了。

     华尔兹是靡靡之音。

     在盛大的舞会中,宾客都是日本上流社会的名人。

    &ldquo三井物产&rdquo,是三井财团对中国进行经济侵略的机构之一,在上海,成立了廿多年。

    每年一度欢宴,军政界要人都会出席&mdash&mdash尤其是今年。

     他们对中国的侵略,不止经济上了&hellip&hellip 芳子第一次亮相,是一个艳装女郎。

    她的舞姿精彩极了,鲜妍的舞衣在场中飞旋着,一众瞩目,身畔围绕着俊男,她换着舞伴,一个又一个&hellip&hellip 是华尔兹。

    显示了一定程度的,身体上的吸引。

     水晶灯层层叠叠,如颤动的流苏,辉煌地映照着女人。

     女人的目标是宇野骏吉。

     她打听过他了: 宇野骏吉是日本驻上海公使馆北支派遣军司令,权重一时的特务头子。

     她在眼角瞥到他。

     五十多岁了吧,看来只像四十,精壮之年。

    个子颇伟岸,眉目之间,隐藏着霸道。

    头发修剪得很短。

    硬。

    穿洋装的日本男人,摩登、适体。

    他有时仰天纵声大笑,对方有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寒意。

     芳子转身过来,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经过,一言不发,看他一眼。

     他也不动声色,只是盯着她。

     二人未曾共舞。

    却交了手。

     当他正欲开口寒暄时,她已飘然换上另一个舞伴去了。

     然后,麦克风宣布了: &ldquo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今晚&lsquo华尔兹皇后&rsquo的得主是&hellip&hellip川岛芳子小姐!&rdquo 大家热烈地鼓掌。

     但,没有人上台去领这个奖。

     川岛芳子不知去向。

     宇野骏吉摇晃着杯中晶莹透明琥珀色的美酒。

    微微地抬眼,不着痕迹搜索一遍。

     一直到晚宴完毕。

     他若有所失,不过依旧仰天纵声大笑,与同寅欢聚。

     第二天,他正埋首桌上的文件时。

     一下叩门声。

     宇野骏吉抬头:是她! 事前没有任何招呼,不经任何通传,一个女人,迳自来到司令部。

    她一进来,便坐在他对面。

     昨天的她穿洋装,今天,却一身中国旗袍,是截然不同的味道&mdash&mdash中国女人的婉约风情,深藏贴身缝制的一层布料中。

     他也打听过她了: &ldquo芳子小姐,昨晚怎么半途失踪了?&rdquo 芳子笑: &ldquo应该出现的时候我还是会出现的。

    &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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