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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已出口的话又收不回去了,不禁一阵燥热,脸就红了。

    饭桌上有一段短时间的尴尬,还是嘉龄先打破了沉默,用轻快的声音嚷:“湘怡,我今天又收到胡如苇一封情书,他被分发到“海军气象所”服役,你猜怎么,这糊涂鬼在向我求婚呢!” 湘怡抬起眼睛来望了望嘉龄,为了掩饰自己那份微微的不安,更为了避免让嘉龄难堪,她也用活泼的、发生兴趣的口气说: “那么,你预备怎样呢?胡如苇很不坏呀!” 嘉龄耸耸肩,又挑挑眉毛。

     “很不坏?我承认。

    只是——爱情不来兮,无可奈何!” “我看你不是爱情不来兮无可奈何,”杜沂望着充满了青春气息的女儿,竟然也冒出一句俏皮话,“你是爱情太多兮,应接不暇!” 湘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嘉龄瞪圆了眼睛,鼓着腮,抗议地喊:“爸爸!什么话嘛!” 喊完,禁不住也笑了。

    饭桌上的空气顿时轻松了起来,刚刚那一阵小小的尴尬已经过去了。

    吃完饭,阿珠撤去了碗筷。

    湘怡走进客厅,扭开唱机,放上一张《水上组曲》,音乐琳琳朗朗地流泻出来,萦绕于初夏的夜色里。

    小茶几上的玫瑰放着幽香,花园里的虫声唧唧。

    夜,永远有着它神秘的、难解的魔力,会使温馨的更加温馨,而寂寞的更加寂寞。

    水上组曲、亨德尔、巴赫、贝多芬、托斯卡尼尼、海菲兹、门德尔松……湘怡不知道自己在胡乱地想些什么,而夜却在音乐家的音符下滑过去了。

     深夜,一家人全睡了。

    也可能有人在无眠地挨着长夜,但,最起码,这幢住宅静得没有丝毫声息。

    湘怡倚着卧室的窗子,静静地坐着,她听到院子里树叶坠地的声音,巷口馄饨担敲梆子的声音,以及远处屋顶上一只夜游的猫在呼唤的声音……只是没有嘉文回家的声音。

    她膝上放着一件未完工的婴儿服装,却无心于针线。

    时间在期待中变得特别滞缓,思虑却相反地在每一秒钟里纷至沓来。

    他到何处去了?会不会出了事?车祸?生病?还是流连于某种场合乐而忘返?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大门有了动静。

    湘怡凝神倾听,钥匙在锁孔中转动,大门开而又阖。

    是的,嘉文回来了。

    她听到了脚步声踩在花园的碎石子路上,放下了婴儿衣服,她从椅子里跳了起来,看看手表,已经一点多钟。

    免得惊醒老人起见,她轻悄而迅速地走进客厅,打开客厅通花园的玻璃门。

    嘉文果然站在门外,月光下的脸色显得苍白,一向清亮的眼睛晦暗而疲倦。

     “怎么这样晚回来?”湘怡低低地问,没有等答复,就又催促地说,“快进来,不要吵醒了爸爸和嘉龄。

    ” 嘉文一声不响地走进卧室,把领带从脖子上扯下来,抛在床上,身子就沉重地倒进椅子里。

    湘怡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那布满红丝的眼睛和气色不佳的脸庞,他遭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了?走过去,她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立即吃惊似的说: “你冷了,这么晚回来,应该多带件衣服。

    ” “我不冷,还热得很呢!”嘉文有些烦躁地用手抹抹脸。

     “晚上到哪里去了?”湘怡柔声地问,怕过分追问他的行踪会使他不高兴。

     “有朋友请吃晚饭!”嘉文简单地说。

     吃晚饭?吃晚饭又何至于吃到半夜一点钟!但是,湘怡不想再追问下去,男人有自己的世界和自由,她不愿成为一个干涉丈夫一举一动的妻子,许多失败的婚姻就由于妻子过分唠叨和专权。

    不过,等待和担心的滋味实在不太好受,她走开去整理床铺,一面说: “以后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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