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你一直爱着嘉文的,是吗?”
“是的,”可欣哀愁地点着头,“像个姐姐爱她的小弟弟,但你不能和你的小弟弟结婚。
如果没有纪远,我会和他结婚,然后长时期地自苦、挣扎、后悔……许许多多的婚姻都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纪远出现了,他使我知道什么叫爱情……”
“好,”杜沂望着可欣,“你决定嫁给纪远了?”
可欣摇头。
“他不要我,他已经走了。
”
“走了?走到哪里?”
“预备军官训练。
不过,受完训他也不会回台北了,我知道他。
爱上他是一件倒霉的事情,注定要受苦,要受折磨,可是,我不知道怎样可以不爱他!”她猛然咬住小手帕,泪如泉涌,遏止不住地哭了出来。
站起身,她奔进她的房里,拉上了纸门。
房间内有片刻的沉静,然后,杜沂抬起头来,他接触到雅真湿润的眼睛。
“从有人类开始,”雅真低声地说,“没有人能逃得过感情的烦恼。
”闭上眼睛,她叹了口长气,“那个纪远已经走了,我现在比较了解可欣为什么会爱纪远了,那确实是个奇特的孩子。
杜沂,她已经够痛苦了,别逼她吧,时间可以改变许多东西,我们何不等待一段时间呢?说不定一切又会变回头呢!”
杜沂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他知道一切都过去了,嘉文不会再获得唐可欣,他在她眼睛里看到了震动灵魂的那种爱情——而这爱情不属于嘉文。
转过身子,他落寞地说:
“好吧,让时间去转变一切!我走了,雅真!”
“等一等,杜伯伯!”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他有些惊奇地回过头去,屋角处,那个不被人注意的、安安静静的女孩子走了过来,两条长辫子悠闲地垂在胸前。
“我跟您一块儿走,我想去看看嘉龄和嘉文。
”
“哦?”杜沂有两秒钟的神思恍惚,这个少女身上有着什么特殊的东西?那样宁静安详,与世无争。
他奇怪自己怎么从来没有注意过嘉文那年轻的一群中,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孩子。
“当然,好的,好的。
”他一迭连声地说,“我们走吧!”
和雅真说了再见,杜沂和湘怡走出了唐家的大门。
杜家和唐家距离得并不太远,杜沂提议散步走了去。
黄昏的风柔和地吹拂着,落日在巷子的尽头沉落,彩色斑斓的云层飘浮变幻,几只晚归的鸽子在天际翻飞,找寻它们的归巢。
杜沂凝视着身边那纤小的少女,一件无袖的白衬衫,一条蓝布的裙子,简单的衣着衬托着一张轻灵秀气的脸庞。
“你住在哪儿?”他问。
“厦门街。
”
“和父母在一起?”
“不,父母在大陆没出来,我跟哥哥嫂嫂住。
”
“哦?”杜沂望望那洗败了的衣服领口,那哥哥和嫂嫂一定相当疏忽,“我记得你,”他说,“你常和嘉文他们一块儿玩的,是吗?”
“我和可欣是同学,”她抬起眼睛来,很快地扫了杜沂一眼,“很久没有看到嘉文了,他好吗?”
杜沂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了。
嘉文受伤的时候,有个女孩子常在他床边一坐数小时,默默地不大说话,也不引人注意,那就是湘怡。
他心情猛地振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