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纪远责备地说,“难道是人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这是他们!那几个山胞,他们一定发现了什么,在向我们打招呼。
”
嘉文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种打招呼的方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讷讷地说,“是人干吗不发人声,要做出这种怪腔怪调?”
“发出人声就把野兽吓跑了。
”纪远说,也学着对方那样叫了几声,然后向他们所在的地方跑去。
嘉文和胡如苇跟在后面,杂草越走越深,他们显然到了人迹罕至的地区了。
纪远走得很快,全然不管荆棘和树枝的羁绊,可想而知,那些山地人一定发现了什么,这使得纪远兴奋。
果然,前面的草丛里,那三个山地人正蹲伏着,在察看地上的某些东西。
纪远走过去之后,他们立刻把他拉下来,指着地上的痕迹给他看。
这是一片长满杂草的凹地,草下的土地湿润泥泞,石块上也露着水渍,可能在雨后是个积雨的小水潭,而成为一些野兽跑来喝水的地方。
现在,在泥泞的地上,可以看出一个新鲜的兽类的足迹,附近的草也有偃倒的现象。
山胞们用猎刀拨开了草,可以很清楚地看出那野兽走过的痕迹,凡它经过的地方,草都或多或少地折断及偃倒一些,成为一个明显的标记。
纪远和山地人低低地交换了几句话,就站直了身子。
胡如苇紧张地问:
“是什么东西?野猪?”
“不,”纪远摇摇头,“可能是一只鹿,或者是羌。
我们追踪吧!看情形,它经过这里不过半小时的事,不会在太远的地方,大家散开一些,尽量保持安静,谁看到了它就放枪射击,不过要瞄准一点,一枪不中就麻烦了。
”
跟着那痕迹,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前进行。
纪远托着枪,目光灼灼地投向了丛林,那神采奕奕的样子,看来浑身的活力和精神都在发挥着最大的效用。
前进了一段时间,一个山地人猛地停了下来,用山地话叫了一句什么,同时,纪远的枪迅速地瞄向了一棵大树的后面。
嘉文也举起了枪,神经质地凑了过来,嚷着说:
“在哪儿?在哪儿?让我放这一枪!”
“你别挡着我!”纪远喊,把他推开。
顷刻间,一只野兽从树后面突然地跳了出来,显然人声已经惊动了它,使它领悟到危险就在面前,而急于想脱身逃走。
纪远立刻放了一枪,但是,由于嘉文那一混,耽误了几秒钟,这一枪没有中。
那野兽更加惊惶,拔腿跳跃进了草丛。
一个山地人再放了一枪,那东西嗥叫了一声,奔跑到丛林里去了。
“它已经负了伤,别放它逃走!”纪远叫,又用山地话叫了一遍,就领先冲进了丛林。
嘉文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握牢了枪,这种刺激而紧张的气氛唤起了他的英雄气概,他渴望能由自己放一枪,打中那玩意,回去好向可欣夸口。
跟着纪远,他奔跑得气喘吁吁。
可是,他们已经失去了那野兽的踪迹。
“是一只羌。
”纪远站住说,“一只不小的羌,大家分开找,它不会跑得太远,它的后腿已经被打中了。
”
“我跟着你,”嘉文说,“你等会儿让我也放一枪!”
“等会儿我把它打死了,你再去补一枪吧!”纪远说,他心中对嘉文颇不满意,打猎就怕有人夹在里面瞎起哄,刚才假如不是被嘉文闹了一下,他一定可以打中那只羌,绝不会让它这样跑掉。
“这边有血迹!”胡如苇喊。
大家都跑了过去,果然有一摊血迹,大概那东西曾在这儿休息过。
纪远端着枪,循着血迹往前去,由于随时可能放枪,他没有关上枪的保险。
嘉文仍然紧跟在他的身后。
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