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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站起身来准备回家,爸爸也站起身来说: “书桓,帮我把依萍送回家去,这孩子就喜欢走黑路!” 我看了爸一眼,爸最近对我似乎过分关怀了!可惜我并不领他的情。

    何书桓高兴地向雪姨和如萍告别,如萍结巴地说了声再见,就向她自己的房里溜去,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我注意到她眼睛里闪着泪光。

    雪姨十分勉强地把我们送到门口,仍然企图作一番努力: “书桓,别忘了后天晚上来给如萍上课哦!” “好的,伯母。

    ”何书桓恭敬地说。

     我已经站到大门外面了,爸爸突然叫住了我: “依萍,等一下!” 我站住,疑问地望着爸爸。

    爸爸转头对雪姨说:“雪琴,拿一千块钱来给依萍!” 雪姨呆住了,半天才说: “可是……” “去拿来吧,别多说了!”爸爸不耐地说。

     我很奇怪,我并没有问爸爸要钱,这也不是他该付我们生活费的时间,好好的为什么要给我一千块钱?但是,有钱总是好的。

    雪姨取来了钱,爸爸把它交给我说: “拿去用着吧,用完了说一声。

    ” 我莫名其妙地收了钱,和何书桓走了出去,雪姨那对仇恨的眼睛一直死瞪着我,为了挫折她,我在退出去的一瞬间,抛给了她一个胜利的笑,看到她脸色转青,我又联想到川端桥头汽车中那一幕,我皱皱眉,接着又笑了。

     “你笑什么?”我身边的何书桓问。

     “没什么。

    ”我说,竖起了大衣的领子。

     “冷吗?”他问,靠近了我。

     “不。

    ”我轻轻说,也向他贴近了一些。

     “还好没下雨。

    ”他说。

     我看看天,虽然没下雨,天上是漆黑的一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夜风很冷,我的面颊已经冰冷了。

     “你从不记得戴围巾。

    ”何书桓说,又用老方法,把他的围巾缠在我的脖子上,然后,他的手从我肩上滑到我的腰际,就停在那儿不动了。

    我本能地痉挛了一下,接着,有股朦胧的喜悦由心中升起,温暖地包围了我。

    于是,我任由他揽住我的腰。

    我们默默地向前走着。

     “依萍,”半天后,他低柔地叫我。

     “什么?” “对你爸爸好一点。

    ”他轻声说。

     “怎么?”我震动了一下。

     “他十分寂寞,而且,他十分爱你!” “哼!”我冷笑了一声,“他并不爱我,我是个被逐出门的女儿!” “别这么说,他爱你,我看得出来。

    依萍,他是个老人,你要对他原谅些,看到他竭力讨你欢心,而你总是冷冰冰的,使人难过。

    ” “你什么都不懂!别瞎操心!”我有些生气。

     “好,就不谈这些,你们这个家庭太复杂,我也真的不能了解。

    ”何书桓说。

     迎面来了一辆自行车,以高速度冲了过来,我们让在路边,车灯很亮,车上是个穿着大红外套的少女,车垫提得很高,像一阵旋风般从我们身边“刷”的一声掠过去。

    我目送那车子消失在黑暗里,耸耸肩说: “是梦萍,她快变成个十足的太妹了!” 何书桓没有说话,我们又继续向前面走。

    走了一段,我试探地说: “你觉得如萍怎么样?” “没有怎么样,很善良,很规矩。

    ”他说,望着我,显然在猜测我问这句话的意思。

     “你没看出雪姨的意思吗?”我单刀直入地问。

     “什么意思?”他装傻。

     “你别装糊涂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如萍爱上了你,雪姨也很中意你呢!” “是吗?”他问,紧紧地盯着我。

     “我为你想,”我故意冷静而严肃地说,“这头婚事非常理想,论家世,我们陆家也配得过你们何家。

    论人品,如萍婉转温柔,脾气又好,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型,娶了她是幸福无穷。

    论才华,如萍才气虽不高,可是总算中上等,何况女子只要能持家,能循规蹈矩,能相夫教子,就很够了……”我们已经走到了我的家门口,我停在门边,继续说下去,“如萍有许多美德,虽然出身在富有的家庭,却没有一点奢华气息,又不像梦萍那样浪漫,对一个男人来说,这种典型是最好的……” 他把手支在门上,静静地望着我,冷冷地说: “说完了没有?” “还有,如萍……” 我底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他就突然吻住了我。

    他把我拉进他的怀里,嘴唇紧贴着我的。

    由于事先我丝毫没有防备到他这一手,不禁大吃了一惊。

    接着,就像有一股热流直冲进了我的头脑里和身体里,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猛跳了起来,脑子中顿时混乱了,他的手紧紧地抱着我,他的身子贴着我,这种令人心慌意乱的压迫使我窒息。

    我听得到他的心跳,那么沉重,那么猛烈,那么狂野。

    模模糊糊地,我觉得我在回吻他,我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我已不能分析,不能思想,在这一刻,天地万物,全已变成混沌一片。

     “依萍!”他低低地叫我。

     我被从一个遥远的,不可知的世界里拉回来。

    最初看到的,是他那对雾似的眼睛。

     “依萍。

    ”他再喊,凝视着我。

     我不能说话,心里仍然是恍恍惚惚的。

    他摸摸我的下巴,尝试着对我微笑。

    我也想对他笑,但我笑不出来,我的心激荡着、飘浮着,悠悠然地晃荡在另一个世界里。

    他注视我,蹙着眉,然后深吸了口气说: “依萍,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 他的话在我心中又引起一阵巨大震动,他的脸距离我那么近,使我无法呼吸,于是,我急急忙忙地打了门,一面对他抛下一声慌张的“再见”! 我推他,要他走,但他仍然站着注视我。

    门开了,我闪了进去,立即把门碰上。

    妈妈不解地望着我说: “怎么回事?依萍?” “没什么。

    ”我心慌意乱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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