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阵子不肯见我?”莫云泽看着瘦了一圈的四月,真是很心痛。
四月单薄得像个纸人,站在街边上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走,她声音还是有些发哑,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转瞬就没了,“最近老是生病,不太想见人。
”
莫云泽叹口气,“你男朋友的事我听说了,我很难过。
”
“都过去了,我没事了,哥哥你别担心。
”
“一起吃个饭吧,你看你瘦得……”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四月低着头,她穿得太少,缩着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地发抖。
莫云泽忙脱下大衣披她身上,“上车去吧,车上暖和。
”
车上的确很暖和,莫云泽将暖气调得很大。
他带四月到一家僻静的私房粥馆喝粥,四月喝了一碗枣泥薏米粥,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这些天她基本没怎么吃东西,精神很差,没有课的时候就一个人在寝室蒙头大睡。
睡得太多,眼睛都有些浮肿,嘴唇愈发的干枯惨白。
“我胃口不好的时候,经常来这儿喝点粥,觉得很舒服。
”莫云泽看着四月,直皱眉头,“四月,打起精神来,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有哥哥在,你不是无依无靠的,明白吗?”
四月微微颔首。
她知道,不管她是悲伤还是痛苦,生活始终在继续。
雪上加霜的是,容生前跟人合伙开的那家公司还没步入正轨就陷入纠纷,合伙人跑了,容却背了巨债,他所剩不多的存款被冻结不说,房产也因此被银行查封,听说近期要对外拍卖。
四月昨天得知消息,连课都不上了,跑到那房子外,隔着镂花铁门泪流满面。
那棵菩提树依然在风中轻轻摇曳。
像是容无语的叹息。
“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莫云泽伸手给四月拭泪,“别哭,如果觉得心里很难受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
“哥哥,我没事,我只是觉得他走得太突然了,让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四月看着面前的空碗,吸吸鼻子,此时此刻,她突然很想倾诉,心里像压着座大山,沉重得已经让她无力承受了。
她说得很慢,说一段就停好一会儿,记忆的碎片太多太乱,她得一点点地用回忆拾起来,然后再拼凑成一段段稍显完整的过去。
说到容的骨灰被葬在那棵菩提树下时,她哭得很厉害,莫云泽不得不起身坐到她身边,将她搂到怀里,轻拍她的背,“都过去了,没事了,改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那棵树。
”
莫云泽心下叹息,不由得对那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心生怜悯,他有些后悔,自己如果早些约他见面就好了,也许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四月摇着头说:“那房子已经被银行查封了,进不去的。
”
“查封了?”
“嗯,听说要对外拍卖。
”
日子一天天翻过,转眼到了来年春天。
毕业前夕大家都变得忙碌起来,写论文,找工作,考研,忙得连吃饭都凑合。
芳菲那阵子倒是很闲,毕不毕业她根本懒得操心,反正事事都有程雪茹为她打点。
容去世的那些天里,芳菲一有空就过来陪姐姐,两人商量着,毕业后一起到外面租房住,这样她们又在一起了,就像从前那样。
“姐,我要赚很多钱,然后养着你。
”芳菲那天勾着四月的臂弯说。
四月戳了下她的前额,“你呀,能养活你自己就不错了。
”
因为芳菲经常来找四月,跟姚文夕和李梦尧也混得很熟,几个人经常在一起逛街吃饭,一直憧憬着毕业后的日子。
有时候是一起去学校的舞厅疯,或看晚场电影,回来就偷偷在宿舍煮东西吃。
欢声笑语中,四月的情绪慢慢好了很多。
戴绯菲没有参与其中,她自知不受大家的待见,很早就搬出去跟男朋友到外面住了。
那阵子四月跟莫云泽见面也很频繁,莫云泽几乎每个周末都会过来接四月出去吃饭,有时他人在国外,也一定会电话问候,温暖妥帖得让人无法拒绝。
因为彼此是兄妹,所以四月对他也没有设防,只是慢慢地相处久了,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
他的目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