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这种东西在他身上极为罕见,即便在W国那次受伤住院,梁北林看起来都冷静从容。
程殊楠靠近了一点,抬手摸摸梁北林的额头,滚烫,又摸鼻子,很高很硬,嘴唇倒是软的,不过有点干燥起皮。
平时那么强硬的人,生气病来也脆弱得很。
“生病不去医院躲在房间里干什么,要不是燕姨发现不对,我给你说,你就烧傻了。
”程殊楠板着脸吓唬他。
他说话声音很轻,气息擦着梁北林的脸颊,痒痒的,暖呼呼的。
梁北林突然睁开眼,将程殊楠的手按在被子上,嗓音因为高烧暗沉发哑:“想给你打电话的,怕你忙。
”
说到最后字里行间掺了些委屈意味:“不想来医院,很累,也走不动。
”
“方助理呢?你不是还有个追星的生活秘书?”
“方敛在忙收购案,”梁北林轻声反驳,“女孩子送我来医院算怎么回事?不方便。
”
程殊楠皱眉:“那下次要提前给我打电话。
”说完觉得不对,小声“呸呸”,重复道,“没有下次,没有下次。
”
梁北林轻轻揉着程殊楠手背:“嗯。
”
输液床很窄,两个人坐不住,梁北林蜷起双腿,把程殊楠的脚塞进被子。
程殊楠这次回来得着急,放下行李就和梁北林来了医院,这会儿有点累了,两只手抱着梁北林的小腿,头歪在他膝盖上发呆。
梁北林用没输液的左手揉程殊楠的头发,又轻轻按揉他的额头。
亲密无间,气氛到位。
“小楠,我想搬去和你一起住。
”梁北林试探着说。
程殊楠没抬头:“嗯?”
“方便照顾你和安安,而且离我上班近。
”梁北林给出两个理由。
程殊楠看起来没太大抵触,只犹豫着说:“住不开吧。
”
“我们一间,安安一间,叽叽住客厅,可以的。
”况且安安平常住校,只有周末回来,大部分时间家里就他俩,梁北林一点也不觉得挤。
程殊楠没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抓着梁北林裤脚,指甲和布料接触,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梁北林等了一会儿,开始咳嗽。
嗓子沙哑难听,脸涨红了,呼吸沉闷,由重感冒瞬时病入膏肓。
程殊楠手忙脚乱爬起来给他倒水,热水喝了也止不住,只好又跑去找护士开了紧急止咳糖浆,折腾了十几分钟,咳嗽才慢慢止住。
“小楠,”梁北林嗓子彻底失声,用气音叫程殊楠名字,“我真的很想和你住一起。
”
这次程殊楠秒回:“好吧。
”
他怕梁北林又躲在自己屋里,燕姨一个看不见,人病得更重了就麻烦。
梁北林抬起头,身子坐直了一点:“那打完针就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