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收拾一下?”
“没什么可收拾的。
”
程殊楠的小公寓里已经被他陆陆续续添置了很多自己的东西,睡衣拖鞋、牙膏牙刷,甚至还有笔电、打印机之类。
他以前也会找机会留宿,但到底是和名正言顺住进去不同的。
程殊楠想了想,没觉得哪里不对,便再次点头同意。
吊瓶挂完已是晚上,梁北林退了烧,精神也好很多,甚至想要去吃宵夜,被程殊楠制止了。
“回家给你煮粥,别在外面乱七八糟吃东西。
”
梁北林很听话地说:“好。
”
于是两人开车直接回程殊楠家。
梁北林坐副驾,慢慢喝着程殊楠递过来的水。
晚高峰已过,车子顺滑驶入车流,一路畅通。
车厢内很安静,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轻微的喝水的吞咽声。
程殊楠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开口说:“一会儿路过小超市去买点皮蛋,还有蔬菜,晚上做皮蛋瘦肉粥给你喝。
”
“明天不来这里打针了,人太多,还是去圣心吧,我开车带你去。
医生说了,得打足三天,不然变成肺炎就麻烦了。
”
圣心相对公立医院环境好很多,但远一些,以前程殊楠生病都是去那里。
程殊楠想起什么说什么,说了一会儿没听见梁北林有回应,便转过头看他在干什么。
梁北林靠在椅背上,头微微转开,冲着车窗位置,看不清表情。
“想什么呢?”程殊楠视线转回来,盯着路况。
隔了几秒,梁北林说:“好。
”
虽然只说了一个字,但声线发紧,尾音颤动,像从喉咙里艰涩地划过。
程殊楠一怔,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大约像梁北林这样的人,眼泪是很吝啬的东西,他从小便知道要赢,要往前走,要不择手段达成目的。
有人对他抱有期望,有人对他满怀恶意,有人对他委以重任,有人对他恨之入骨。
却从未有人事无巨细把他放在心尖上。
除了程殊楠。
梁北林慢慢靠过来,隔着中央扶手,脸颊贴在程殊楠肩上。
“是我以前不懂事。
”他说。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也只有程殊楠听得懂。
2.
秋末,梁北林停了所有工作,开始全身心照顾程殊楠。
尽管医生再三强调胃息肉只是一种良性增生性疾病,只因为较大怕引起恶变才建议手术切除,梁北林依然紧张到睡不着。
手术前几天,他开始整夜睡不好,一个人常常躲在露台上抽烟。
然后冲个澡,去一去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