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活该。
”
期间只有一通美国来的电话打断了我们。
奥利弗讲电话一向简短到几乎显得草率。
我们听到他吐出他那无可避免的“回头再说”挂断,在我们还没会过意来以前已经回到座位问他错过什么剧情。
挂掉电话以后,他总是不置一词,我们也从来不问。
大家同时自愿向他报告剧情,包括父亲――他的版本比玛法尔达的还不正确。
吵吵闹闹,结果我们漏看的剧情比奥利弗因为那通简短电话错过的还多。
笑声不绝。
就在我们专注盯着高潮迭起的剧情时,安喀斯一度走进客厅,摊开湿透的旧T恤,亮出今晚的战利品:一条大海鲈,瞬间决定它成为明天午餐与晚餐的命运,那么大一条鱼,见者有份。
父亲决定倒点格拉巴酒给每个人,连薇米妮也喝了几口。
当晚我们早早上床。
精疲力竭是那天的主调。
我一定睡得很熟,因为我醒来时,早餐已经收走了。
我看见他横卧在草地上,左边摆着字典,胸部正下方有黄色的拍纸簿。
我希望他形容憔悴,或者有昨天维持了一整天的那种心情。
不过他已经开始努力工作。
我不好意思打破沉默。
我很想故技重施,假装没注意他,但现在似乎很难这么做,尤其两天前他告诉过我他已经看透我的小伎俩。
一旦再度回到互不交谈的状态,知道彼此在作战,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有任何改变?
或许不会。
甚至可能将壕沟挖得更深,因为我们都很难相信彼此会蠢到去假装先前坦承的那件事不是真的。
但我压抑不住。
“那天晚上我等你好久。
”听起来就像父亲无故晚归时,母亲谴责父亲的语气。
我从来不知道我也会用这么暴躁的语气说话。
“你为什么不进城?”他回答。
“不知道。
”
“我们玩得很开心。
你来的话应该也会。
不过你至少休息了吧?”
“算是吧。
睡不着,不过还好。
”他又重新盯着刚刚看的那一页,还默读每个音节,或许想表示他很专心。
“你今天早上要进城吗?”
我知道我在干扰他,我厌恶自己。
“回头再说。
或许吧。
”
我应该听懂他的暗示,我也的确听懂了。
但我也拒绝相信一个人能变得这么快。
“我自己倒是要进城。
”
“原来如此。
”
“我订的书总算来了。
今天早上我要去书店拿书。
”
“什么书?”
“《阿蒙丝》。
”?
<em>?</em><em>《阿蒙丝》</em><em>(Armance):</em><em>司汤达于一八二七年出版的第一部小说,书中以对贵族社会的讽刺观察为背景,描述一对表兄妹的爱情故事。
</em>
“我可以帮你去拿。
”
我看着他。
感觉像个孩子用尽一切间接恳求、暗示的办法,却无法让父母想起曾经答应过带他去玩具店一样。
不需要拐弯抹角。
“我只是希望我们能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