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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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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 “没错,军队不要我。

    ” 两人都向我们打招呼。

    园丁把奥利弗的脚踏车交给他。

    “昨晚我校正过轮胎,费了一番工夫。

    我也替轮胎打气了。

    ” 曼弗雷迪气得不行。

     “从现在起,我修轮胎,你种番茄。

    ”怄气的司机说。

     安喀斯露出一个挖苦的微笑。

    奥利弗也报以微笑。

     一到通往入城干道的柏树小径,我就问奥利弗:“他不会让你起鸡皮疙瘩吗?” “谁?” “安喀斯。

    ” “不会啊,怎么这么说?前几天我回家时摔倒,擦伤严重,安喀斯坚持替我涂某种偏方②。

    他也帮我修好了脚踏车。

    ” <em>②偏方:</em><em>原文为巫婆的煎药(witch&#39sbrew</em><em>),指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配方。

    </em> 他一手扶着脚踏车把手,一手掀起衬衫,露出左腰臀上大片的擦伤和淤痕。

     “我还是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重复阿姨的话。

     “只是一个无所适从的人,真的。

    ” 本该是我碰触、爱抚、崇拜那个擦伤的。

     途中,我注意到奥利弗刻意放慢脚步。

    他不像平常那样匆忙,没有加快速度,没有用平常那种精力充沛的热情爬坡。

    他似乎也不急着回去写稿,或去找海边的朋友会合,或像平常一样甩掉我。

    或许他没什么更想做的事。

    这是我的“天堂”时刻。

    年轻如我,也知道这不会长久,我应该及时享受现有的,而不是用我古怪的方式去企图巩固我们的友谊,或让其更上一层楼,最后落得搞砸一切。

    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友谊,这没多少意义,只是一时的恩惠。

     ZwischenImmerundNie。

    ZwischenImmerundNie。

    在永恒与虚无之间。

    策兰说的。

     抵达俯瞰大海的小广场,奥利弗停下来买烟,他最近开始抽高卢牌烟。

    我从没试过高卢牌,问他要了一根试试。

    他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火柴,屈手贴近我的脸,替我点烟。

    “不错吧?” “很不错。

    ”这种烟将让我想起他,想起这一天。

    我意识到,再有不到一个月他就要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也许是我第一次容许自己计算他在B城剩余的时日。

     “看看这个。

    ”我们在早上十点左右的阳光下,悠悠哉哉骑车来到俯瞰着下方起伏山丘的小广场。

     远方是壮丽的大海,泡沫像破浪的大海豚稀稀疏疏成条划过海湾。

    一辆小公交费力地爬坡,三名穿制服的单车骑士在后头,显然在抱怨公交车排出的废气。

    “据说有人溺死在这附近,你肯定知道是谁吧?”他说。

     “雪莱。

    ” “那你知道他太太玛丽和朋友发现他的遗体后,做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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