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
“没错,军队不要我。
”
两人都向我们打招呼。
园丁把奥利弗的脚踏车交给他。
“昨晚我校正过轮胎,费了一番工夫。
我也替轮胎打气了。
”
曼弗雷迪气得不行。
“从现在起,我修轮胎,你种番茄。
”怄气的司机说。
安喀斯露出一个挖苦的微笑。
奥利弗也报以微笑。
一到通往入城干道的柏树小径,我就问奥利弗:“他不会让你起鸡皮疙瘩吗?”
“谁?”
“安喀斯。
”
“不会啊,怎么这么说?前几天我回家时摔倒,擦伤严重,安喀斯坚持替我涂某种偏方②。
他也帮我修好了脚踏车。
”
<em>②偏方:</em><em>原文为巫婆的煎药(witch&#39sbrew</em><em>),指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配方。
</em>
他一手扶着脚踏车把手,一手掀起衬衫,露出左腰臀上大片的擦伤和淤痕。
“我还是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重复阿姨的话。
“只是一个无所适从的人,真的。
”
本该是我碰触、爱抚、崇拜那个擦伤的。
途中,我注意到奥利弗刻意放慢脚步。
他不像平常那样匆忙,没有加快速度,没有用平常那种精力充沛的热情爬坡。
他似乎也不急着回去写稿,或去找海边的朋友会合,或像平常一样甩掉我。
或许他没什么更想做的事。
这是我的“天堂”时刻。
年轻如我,也知道这不会长久,我应该及时享受现有的,而不是用我古怪的方式去企图巩固我们的友谊,或让其更上一层楼,最后落得搞砸一切。
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友谊,这没多少意义,只是一时的恩惠。
ZwischenImmerundNie。
ZwischenImmerundNie。
在永恒与虚无之间。
策兰说的。
抵达俯瞰大海的小广场,奥利弗停下来买烟,他最近开始抽高卢牌烟。
我从没试过高卢牌,问他要了一根试试。
他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火柴,屈手贴近我的脸,替我点烟。
“不错吧?”
“很不错。
”这种烟将让我想起他,想起这一天。
我意识到,再有不到一个月他就要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也许是我第一次容许自己计算他在B城剩余的时日。
“看看这个。
”我们在早上十点左右的阳光下,悠悠哉哉骑车来到俯瞰着下方起伏山丘的小广场。
远方是壮丽的大海,泡沫像破浪的大海豚稀稀疏疏成条划过海湾。
一辆小公交费力地爬坡,三名穿制服的单车骑士在后头,显然在抱怨公交车排出的废气。
“据说有人溺死在这附近,你肯定知道是谁吧?”他说。
“雪莱。
”
“那你知道他太太玛丽和朋友发现他的遗体后,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