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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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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令我不安到极点。

    我何苦受这种罪?我希望他再对我好,再跟我一起笑,就像几天前在废弃铁轨那儿一样,同样那个下午,我向他解释B城是意大利唯一能让区间公交载着基督一路急驰而去的城市。

    他立刻笑了出来,听出我在影射卡罗?列维③的书。

    我喜欢我们的心似乎平行前进,我们总能立刻猜出对方在玩什么文字游戏,却保留到最后一刻。

     <em>③卡罗?列维(CarloLevi):意大利作家、记者、医生、艺术家。

    </em> 他会是个难缠的邻居,我想最好离他远一点。

    一想到我几乎爱上他的手、他的胸膛、他生来从未接触粗糙表面的脚,他这些部位的肌肤……还有他的眼睛。

    当他另一种比较和善的凝视落在你身上,感觉就像耶稣复活的奇迹,看再久也不厌倦,反而得一直盯着看,好知道为什么总看不腻。

     我必定也曾对他投射出同样恶毒的眼光。

     有那么两天,我们的对话突然暂停。

     在我们两间卧房共用的长阳台碰上,也是完全回避,只有敷衍了事的你好、早安、天气不错,完全是肤浅的闲扯。

     接着,没有解释,一切又恢复原状。

     今天早上想去慢跑吗?不,不怎么想。

    那么,我们游泳吧。

     新恋人带来的痛苦、狂喜、刺激;盘旋在咫尺之遥,这许多幸福的承诺;在我可能误解、不想失去、每逢转折必定先揣度一番的人之间寻寻觅觅;我用来对待每个我想望、渴望被想望人那种拼了命的狡猾;我立起重重屏障,仿佛自己与世界之间有着许多层的纸拉门;想把其实从来不曾加密的东西编码再解码的强烈冲动――如今这一切全始于奥利弗到我们家来的那个夏天。

    这些印记在那年夏天的每一首流行歌曲里,在他寄宿期间与其后我所阅读的每一本小说里,在热天迷迭香的气味,以及午后蝉鸣发狂似的嘶叫声里――直到当时,年年伴我成长的、熟悉的气味与声音,突然触动我,多了一种永远晕染上了那个夏天里历历情景色彩的韵味。

     又或者一切始于他来的第一周:我见他仍然记得我是谁,没有忽视我,使我感到如此振奋,仿佛能够在前往花园的路上与他相遇,而不必佯装没注意到他,已经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第一天早晨,我们一早就去慢跑,一路跑到B城。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游泳。

    接着,隔天,我们又去慢跑。

    我喜欢跟在满载牛奶的货车旁边跑,或跟在正准备好要开始做买卖的杂货商或面包师傅旁边跑,或趁连个鬼影也没有的时候沿着海岸跑,我们家的房子看起来像遥远的海市蜃楼。

    我喜欢我们俩并列而行,左脚对右脚,同时撞击地面,在岸边留下脚印;我想回到那儿,偷偷地,把脚轻踩在他留下印记的地方。

     每天交替着游泳、慢跑只不过是他读研究生时的“例行公事”。

    安息日那天他跑步吗?我开玩笑问道。

    他始终保持运动的习惯,就算生病了也一样,必要时他会在床上运动。

    甚至连前一夜跟新对象上床,一大早他仍然去慢跑。

    他说唯一没运动那次是因手术的关系。

    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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