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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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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这数咱一辈子也挣不着。

    ” 段行瞅了那人一眼,转眼往里瞧。

    气派的大院子,拉满了红绸,哪儿都一派喜气。

    他想,新娘子得多好看哩。

     卢家的流水席摆了三天,他就敞开肚子吃了三天,过后,依旧该干啥干啥。

    叔婶不让他吃饱,活儿倒大都是他的。

    婶儿得奶孩子,叔叔也算不得健壮,段行整天的田间地头,家里屋后忙活,饿得狠了,再上山猎点儿东西打牙祭。

    所得也不多,没人教他该怎么设陷阱,就这些,还是偷偷学来的。

     这么着大概有小半年,卢家三少爷没了。

    他开始在家里,听婶子说起那卢家三少奶奶的闲话。

    哦,那会儿已经不算是三少奶奶了,卢家将他赶了出来。

    他晓得他叫周澜了。

     为啥卢家要赶他出来,上关村的人不清楚,但说法不少。

    段行打他婶子嘴里听了个囫囵。

     原是那卢三少爷眼看着是不成了,他娘卢老太太最疼这个幺儿,不知昏死过几次。

    卢老爷没法,也不晓得是谁给他荐了个算命先生,算出来娶门好亲冲一冲,还有半年活头。

     这位三少奶奶嫁过去,当晚,三少爷就能喝粥。

    后头,照顾得也是周周致致,只不晓得怎么三少爷头七一过,就要赶他。

     有的说,是他看三爷不成,跟大爷和二爷勾勾搭搭。

    也有的说,是他自个儿求的。

    但说这些的人,总不忘提一嘴他命好,听说从卢家出来,得了好一笔钱哩。

    卢老太太心善。

     离了卢家,周澜也没回下关村,在上关村尾,拿钱打了个小院,过活下来。

    头半年,他那儿门前可不干净,好些个流氓地痞子,有事没事敲他的门。

    段行就不止撞见过一回。

     他记得最深的一回,是周澜给那人开了门。

     门一开,那人眼睛便黏在周澜身上,嘴上嘻嘻的,“你都跟大爷二爷睡了,跟我睡一晚就不成?” 周澜听了不笑也不怒,扔出把柴刀来,“成啊,正好我家里这把柴刀豁口了。

    ”那人瞧眼柴刀又瞅眼他,骂句,“不识趣的婊子。

    ”一路嘴上不干不净的走了。

     那人走后,周澜不掩门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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