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浮庵,本就是为了她的生辰祈福。
陛下,其实奴才细细算过,哪怕这些事统统串一块儿,也是经得住推敲的。
”
“哦?难得来公公思虑缜密。
”
来福十分委屈:“回回也未见皇上斥责,奴才还道是编对了路子。
”
“朕是懒得说你。
”
来福挠头:“那……”
“那什么?眼前这位,来公公就算替朕编一朵花儿出来,她能不能陪朕多聊一刻的家常?“
来福傻兮兮的:“不……”
“知道你还白费什么力气。
”
“喏……喏。
”
唐糖立得甚为局促,她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告辞算了,可惜书还没到手。
赵思危将袖中珠串再次拢了拢,拢安稳了,总算从来福手中夺过书册递去:“成事在人,一切顺遂。
”
唐糖接书,如蒙大赦:“多谢陛下,我……这就告辞啦。
”
来福却依旧忿忿的样子:“陛下替您平白吃了那么颗苍蝇,您‘这就告辞啦’,当真轻巧呢。
”
苍蝇?
唐糖有些走神,她一直在琢磨那子虚丹,相比来福并不知晓此药来历,唐糖确是再清楚不过的。
子虚丹乃是那赵秃鹫生前服用之物……只是赵思危服它作甚?
他不是平生最恨那些长生之说……
唐糖着实想不明白,又不便细问,想到人家替自己办的事已然非同小可,甩甩袖子就这么告辞未免失礼。
来福不放她过门,也罢,跪他一跪也使得的。
赵思危却像提前知道似的,将她狠狠一提,人没跪成,倒差点被搡了个趔趄。
“朕只是不打算活太久,还没想过即刻去死,跪是断断不敢让你跪的。
”
唐糖一怔,低头望一眼手中书:“陛下是不是已经读过它们了?”
赵思危对这些书竟是蔑视得很:“朕读这鬼东西。
”
“唔?”
“你好像不信?”
“没有不信。
”
“朕没有读。
”
“知道了,那我真走啦,陛下您……多珍重,天寒地冻的,那个……还是多穿衣裳。
”
本来是没话找话,可这话不说不要紧,赵思危显然是格外介怀着那丹的,眉头蹙起来:“并非你想的那样。
”
“我没想啊。
”
“没想什么?”
“……”
赵思危面若死灰:“难为你面不改色立到现在,心里头八成怕死了罢。
”
唐糖大约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反而平静多了:“没有的事。
”
“朕就烦你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哼,也难怪,老子终究是那个秃鹫的儿子,早便是仇深似海。
”
唐糖习惯了他总没好话,不以为怪:“随你。
”
“下回见时,为朕找些西域的醒脑香。
朕日理万机,夜理万机,那些采买熏香的混蛋还以为朕成日宿在那温柔乡,天冷生困,暖炉里熏了那种鬼东西更生困。
”
唐糖顿首:“待我寻到上好的,便托人早早送来。
”
“上好的?省省吧,顺道就好,也不用特意送,朕不见得多领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