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头也没什么余钱,但若这几日我们都不住店,在外野宿,省下店钱来,倒是可以带你吃几顿好的。
”
“真的?!”褚仁紧抓住傅眉的手,摇撼了两下。
若穿过来一辈子只吃青菜豆腐,褚仁还真是十二分地不甘心。
“当然是真的,我怎会骗你,不过你要吃得下野宿的苦,不要又生病了,还得让我来伺候。
”
褚仁歪着头想了想,“……我看还是算了吧,现在外面不太平,我们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天天野宿,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为那点钱送了命不值当。
不然……还是把我这件衣服当了吧,再买件普通一点儿的,应该也会余下些钱。
”褚仁说完,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征询地望向傅眉。
“你真的不打算认亲了吗?”傅眉幽幽地问。
“就算是亲,也只是这躯壳的亲,与我什么相干呢?”褚仁不解。
“可是……如果这家人家找来怎么办?祖辈父辈殷殷盼着,你忍心不相认吗?你忍心伤他们的心吗?”
“可我不是他们家孩子啊,难道要为了安慰他们,违心去扮演另一个人?”
“你……你留在这里,不也是扮演另一个人?”
“那不同,我只是叫傅仁而已,我的身世来历并没有瞒着你们什么,而且我是真心想拜先生为师的。
”
“又叫先生,怎么不叫二叔?”傅眉嗔道。
“因为……我毕竟不是真的傅仁……只是个穷人而已。
”褚仁说完,咧嘴一笑。
傅眉忍俊不禁,用手指戳着褚仁的额头轻斥道:“你就知道淘气!”停了片刻,又开口说道。
“说真的,你要想清楚,这东西当了,将来若要相认,可就没有信物了。
”
“把这条黄带子留下就好了。
”褚仁说着,解下腰中坠有鞘刀、荷包和火镰的衣带,“这个帮我收好,若以后有人寻亲,也足以应付了。
”心中却暗想,这黄带子可真不能拿去当,搞不好会有麻烦。
清朝刚刚定鼎,晋省这样的偏远地方说不定还不清楚黄带子、红带子的含义,但万一遇到明白人,只怕自己就没法过安生日子了。
傅眉收了那带子,问道:“说吧,想吃什么?”
“每年中秋前后,是河蟹上市的季节,往年家里总要买上很多……”
傅眉有些怅然,“晋省不大产蟹,祖母所在的盂县是个小地方,只怕不易觅得,要到太原等大城才好……”
“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若不好买,有肉就行,我可是无肉不欢的。
”褚仁忙道。
傅眉伸出食指在褚仁额头点了一下,“你等着,我送你两只螃蟹。
”
傅眉说罢,取出一张一尺见方的纸,援笔濡墨,刷刷点点,两只横行的河蟹便跃然纸上,左边那只张着钳子,颇有几分耀武扬威的姿态,右边那只斜着身子,八爪伸张,似乎是勉力要跟上左边那只的步伐,竟是栩栩如生。
只见傅眉又是刷刷几笔,上方两茎芦苇折腰垂首,下方数丛衰草,点点水波,活脱脱一幅《芦荡秋蟹图》[1]。
“古人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