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起来,“目下宫中事务繁杂,本该昨日便赏与娘子们的,如今只好先封些喜银与娘子们,待王妃丧礼过后才好与娘子们封诰,是朕失了礼数。
”
“陛下这话如何说来,实在是折煞小人们了……”乳娘们多少不敢接了皇帝这话头,也只好纷纷先应承下来。
到底皇帝已令人先按郡王降诞封了喜银,封诰却也不急于一时。
她们前些日子皆是与蝶若相交,王妃好说话,可哪想到王妃产难,皇帝意思是要接了这孩子入宫里养着?
到底皇宫里,又是皇帝亲育,规矩自然比之王府多着……
还是医士先惯例而来报了皇帝,道;“郡王阁下身体健壮,陛下不必忧虑。
”乳娘们这才附和起来:“是、是……郡王是个康健孩子,陛下宽心就好,宽心就好。
”
皇帝见这幼子安泰也不好再打扰:“娘子们也是劳累了,朕便不搅扰,几位娘子趁着这会子歇歇,小儿磨人。
”
因燕王妃产难,一应朝事先往后推了两日。
待生产诸事处理齐整,已然又是夜间了。
皇帝有些疲乏。
“你……”阿斯兰端了盅参汤进来,便见着皇帝坐在明间里发呆,“你不点灯,坐着吹风,会生病。
”
“啊……”皇帝回过神,见他怀里放个食盒,后头还教人推着不禁微笑,“你煨的?”
“……不是,我遇到谢长使,他送来的。
”
“他怎么不自己进来呢?”
“他说怕你生气,但是那个……太君?让他送来,他就让我拿进来。
”
自然了,如今只有阿斯兰能不经通报直接入清音堂——皇帝还令他住在清音堂中,日常只他好面圣。
皇帝好笑,和春这是自己不敢来触霉头,便瞧着阿斯兰在御前好说话让他代为受过了:“你自己喝了吧,只当是我用过。
”
“你应该喝一些。
”阿斯兰让如风将他推近了些,自取了食盒递到皇帝膝上,“他告诉我这是人参煮的汤,对身体好。
你今天还没有吃饭。
”他拄了拐挪去皇帝身侧,开了食盒,人参炖鸡的香气便飘出来——这汤才出锅没多少时候。
“喝一些吧。
”他端了汤盅出来,自己先尝了一口,“我试过了,没有毒,很浓的汤。
”
皇帝怔了须臾,回过头却瞧不清阿斯兰神情——殿中不曾点灯,只几分月光自大开的正门斜穿入户,给人镀上一层银边。
青年的影子便沉在一团黑暗里,只能瞧见他卷曲的发梢。
如风轻手轻脚来收了食盒,皇帝膝上又变得空无一物。
“喝一些吧,你说过,不用膳对肠胃不好。
”阿斯兰将汤盅凑近了些,“还是说你不想用这个勺子,我让人再拿一个来。
”
明间内沉默下来。
秋夜里凉,风也带着几分早至的寒气,京城的春秋两季还是太短了些。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皇帝忽而轻声道,带了几分笑意,“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
“啊?”阿斯兰显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皇帝自他手里接了汤盅,柔声道;“你不需要知道了。
”他已经很明白这句话其中道理了。
见他仍睁着眼睛不明白,皇帝只好解释道:“这句话是说,一切都丢开不再说,而今先保重身体,吃好喝好。
正是你在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