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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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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见外头脚步杂乱,还有宫人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 “走水了!走水了!北苑走水了!” 西华门外紧邻鸾凤阁,乃是皇帝私宴之所,正值入夜时分,此处空无一人,连洒扫宫人也不见,只几盏零星宫灯点染宫道。

     天子居所还在宫道尽头。

     皇城司使吐出一口气,今日事要么成,要不死,绝无第叁种可能。

    若果真世子入夜出府已至宫内,则天子只怕已有预备,他与襄王绝无胜算——不过而今,若天子已得消息,就此偃旗息鼓便更近俎上鱼肉,举事反倒尚有一线生机,倒也别无选择。

     距襄王殿下发觉世子失踪已有一个半时辰。

    两个时辰前他在襄王处密谈时听见外头竹丛里有响动;一个半时辰前襄王杀入世子院落发现堂屋里只有世子夫一人,痛骂亲女,将那没用的男人投入秘狱;一个时辰前襄王带人与她分头行动。

     而今。

     宫墙另一侧骤起人声,高呼“走水”,他一抬首,见皇城北苑果然已燃起熊熊火光,煌煌照夜如白昼。

     信号已起。

     北苑无人居住,又多怪木奇石与亭台楼阁,而今深秋时节天干物燥,既便于数人潜入纵火烧宫,更易调虎离山,引走宫人侍卫一干人等。

    她抬手,打了个手势令手下不要妄动。

    还要等一会,等城门上的侍卫也分去人力往北苑,这白虎门才不会固若金汤。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听见血脉震动声响。

     再吸一口气,血气翻涌,直冲上脑。

     最后调整一次呼吸——她终于一挥手:“攻城!” 合抱巨木自宫城墙根下冲出——原是十数人抬着那攻城木直冲宫门。

     “轰!” “轰!” “轰!” 久未修葺的宫门没几下便被撞碎了门闩,自中央透出一道缝来——宫内嘈杂的人声顿时明晰,只要再一下—— “砰!” 白虎门洞开,再穿过西华门,不远处便是天子居所,栖梧宫。

     来了。

     皇帝站在栖梧宫后殿,只望着北苑火光。

     北苑是先帝流芳宫所在,建造时候靡费甚巨,乃至耗尽了内帑私藏,里头花木石林造景俱遵八卦方位奇门遁甲之术,景致无一不精巧繁复,算得上先帝心血。

    她即位后只叫停了修筑工事,不曾想过拆毁,却没想着这么一座宫殿竟毁于今日。

     “调虎离山之计。

    ”皇帝嗤笑了一声,“先帝最后那点残迹,今日竟毁于她亲兄之手,好啊……”她佩上弓箭长剑登上玉阶,见栖梧宫外朱琼已陈兵列阵肃穆而待,朗声道:“火光已起,白虎告破。

    舅甥龃龉本我家事,不当扰于外人;如今乱臣惑众,庙器不安,故托众位匡扶拱卫。

    今夜执戟面南于阶前者,尽是我朝忠义之精良,清正法统、扶宗庙之要务,当即重托于诸位,待来日明镜高悬时候,朕自当竭力以报今夜诸位之勇毅!” 丹陛之下,玄甲齐整,皇帝仪仗率先一振大旗,朱琼率先单膝跪下道:“臣等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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