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大汉掣金鼓幡旗开道,居中一名女将,骑一匹高头白马,银盔红缨,手执一对紫金铜锤,浓眉下是一双杏眼,容貌昳丽,英气勃勃。
正是李乐训。
一改往日懒散姿态,难得正襟危坐起来。
自她身后,人马簇簇而来。
城楼上天子驾临,高坐彩楼,百官相陪,尽皆侧目。
城中百姓军民,老幼相携,夹道而观。
入启德殿觐见后,天子果真再次设宴。
这回,李乐训与先次全然不同面对席上的珍馐美味不为所动,略垫一垫肚子,便举着酒杯,四处招呼。
比刚进临康的李罡、董胜,有过之而不及。
举杯祝过天子后,不过片刻光景,便叫她与朝中诸位重臣左右仆射宰相,枢密正副,几部尚书,甚至那端明、龙图几大学士,全喝了一杯。
她不在乎身份悬殊,反正是混脸熟,皇帝设宴嘉赏,他们就算心里嫌弃她不配,面子也要给足。
籍由此得知,中书与枢密二虑舟府一体,皆可归于她此前分好的主和派。
至于统管三衙禁军的殿前点检徐徵,只得与列位尚书合谋而六部尚书,显也不是铁板一块,各有各的心思。
这六人各自又有师门学生,姻亲老友,想也错综复杂。
他这所谓的主战派,实是风雨飘摇,独木难支。
李乐训在心里直打鼓。
二叔和吕叔一味想南归,究竟是对是错。
她粗略看去,要指着这群南人光复中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转念又想,上回皇帝设宴,二叔也与这群人交际,怎会不知其中关窍。
她尚且能看出来,二叔怎么看不出来?
大概是想着,汉人不能总作青人的奴隶。
罢了罢了,来都来了。
李乐训暂放下心中犹疑,环顾四周,见没什么别人要敬,便提起身前酒壶,斟满一杯,端着酒杯朝徐徵走去。
徐徵身前还围着几人,先她一步到,也要给他敬酒。
李乐